“前輩不可!”
“老頭你瘋了!”
書生也睜大了眼睛。
“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啊。”彌臧看見了自己的老師眼睛開始變紅。
鍾雲秀驚慌無助的看著父親。鍾萬毒似乎還有最後一絲神志,他瘋狂的衝向彌臧妄圖去咬他。
可很快,他停下了,眼中的紅色也不再那麼不穩定。
他的腦海裡響起了一個聲音。
“老師,您好像忘記了,我會傳音控魂大法。”彌臧還在興奮,天下第一醫成了他的藥侍。
然後他用輕蔑的眼光看著眼前的這些人,說道:
“哎呀,我剛剛好像答應了老師放了你們的。也答應了放了那些螻蟻。”
鍾雲秀回過頭,山道上那些中毒的鎮民們還在互相撕咬,很多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綠色的山道染上了一層猩暗的紅色。
一切都沒有停。
撕咬,哀嚎,痛苦的呼叫響徹在所有人耳中。丁七兩隻恨自己無法越過這道三生萬物陣,書生也在皺眉,他一向冷靜的大腦在飛快的想著對策,但卻毫無辦法。
希望只在掌櫃身上。書生看了一眼宸回,除非宸回的風沙劍意比三生萬物陣法更神妙。
“你答應過放了他們的。”鍾雲秀看著鬼廚,神情中滿是無助。
“是啊,小師妹,答應過呢,可是老師已經不是老師了,我就算食言,也沒有人可以管教我吧?咯咯咯。”彌臧吐了吐舌頭,像個惡作劇被發現的小孩。
他開始笑,起先只是輕笑,然後他的肩膀開始不停的抖動,最後他無可抑制的開始大笑。
“他還真是不長記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當年他本來就要做出紅瞳怨的解藥了,我卻暗中加重了劑量,讓那個人提早死了。後來他更是沒有懷疑我的話,誤將足以毒死一頭巨象劑量的毒餵給了你娘,哈哈哈哈哈哈,他還天真的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去研製解藥。”
彌臧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原本以為他應該自我了斷的,這樣我也省心了,畢竟他不死,我總歸是很擔心。”
他臉上掛著頑皮的笑意,又像一個吃到糖的孩子,他說道:
“小師妹,你們都要死,還有山道上數千螻蟻,反正這個世界最不缺的,便是試驗體啊咯咯咯。”
鍾雲秀能感覺到內心有什麼東西彷彿破裂了一般,那些過往的回憶碎成鋒利的碎片,在切割她的靈魂。
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痛苦的時候了。一個讓你家破人亡的人對著你發出肆無忌憚的嘲笑的時候,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難受的時候了。
生平第一次,溫柔恬靜的她,感覺到對一個人如此的憎恨,彌臧就像一種毒藥,存活的意義便是毒害他人。
父親這些年來活在無盡的悔恨與自責中,鍾雲秀想到孃親死的那一刻,父親當時哭的撕心裂肺。該是與現在的自己一樣吧,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眼淚無聲的劃過她的臉龐。
鍾雲秀不會武功,她一直以為,身為醫生的江湖是不需要武藝的,但她從來沒有如此強烈的想要殺掉一個人。
良久,她抬起頭對困住陣中的宸回顫聲說道:
“宸回,你幫我……殺了他好不好。”
宸回從來沒有殺過人。他來江湖的時間不長,儘管他見過許多為惡之人,哪怕在秦淮橋他揹著廚子面對近千名賭徒的時候,他也沒有想過殺人。
殺人,有時候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卻從來不在宸回的選擇裡。
只是這一次,宸回回過頭,他知道他的醫生現在心裡一定很難受,所以他還是保持著那樣溫柔暖人的笑容,哪怕他也已經滿是憤怒。他不管自己是否能從三生萬物陣裡脫身,他也不管自己能否打敗三名九葉之境的人。
“好,我幫你殺了他。說話算話。”
如春風一般的語氣裡卻散發出濃烈的殺意,下一刻,宸回的指尖便凝聚了一道強悍的劍氣。與此同時,宸回的眼中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
書生對著彌臧說道:“你太得意了,你會輸。”
彌臧笑的臉色潮紅:“我如今有數千名士兵,還有三名道門正宗,我想不出我會輸的理由。”
他的確有得意的資本。
“我瞭解那個傢伙,他平日裡很溫和,但你得知道,越溫柔的人,生氣起來,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