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四年前的那件事傷害了祁昊,以至於以前聰明乖巧的兒子一夜之間變得陌生。
這四年他也想過無數辦法,想要彌補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可祁昊就像是一隻刺蝟一樣,把自己全副武裝,每次他想要靠近的時候,祁昊總會用防備的眼神看著他,那眼神裡甚至還帶著敵意。
四年前,十三歲的祁昊一個人來到z城,這幾年他試過很多辦法,想要把兒子接回身邊,可得到的總是拒絕的答案。
他還記得兩人第一次不歡而散的時候,那一晚祁昊將家裡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他根本無法靠近。
兩個刺蝟要如何擁抱取暖?
他這個兒子像他,受了傷也不會說,只會自己藏在心裡。無論傷口多深,寧願自己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自己消化。
“城哥,那我們現在去哪裡,要去福園小區嗎?”
祁城收回思緒,低沉開口道:“明天再去。”
……
另一邊,送走了李言,洛洛開啟斜挎在身上的兔子小包,這是中獎的時候送的,糰子愛不釋手,在裡面裝滿了糖果,還有哥哥給的零花錢。
她已經想好要送什麼禮物給哥哥了。
她想要畫一張畫給哥哥,上面有藍天有白雲,有小兔子還有小鳥,當然還有哥哥最愛的車車,還有哥哥和她。
糰子知道畫筆在哪裡買,哥哥的學校旁邊就有一家文具店。
糰子打定主意後,自己一個人,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走出福園小區,直奔應華學校的方向而去。
對於成年人來說十幾分鐘的路程,糰子硬生生走了半個小時。
此時此刻,方宏和楊秀蘭夫妻二人正蹲守在應華門外。
他們昨天就差一點點就找到人了。
夫妻兩人很不甘心,在附近隨意找了一家賓館,湊合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蹲守在校門外。
一直等到九點,學校仍然空空的,得知週六週日學校放假兩天,方宏臉色很難看,對還要再耗上兩天很不滿意。
一輛黑車在應華中學門外停下。
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的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即便男人戴著鴨舌帽,也難以遮掩那俊朗的面容。
楊秀蘭一時間看呆了。這個男人竟然比電視裡的那些明星還要好看。
“秀蘭,秀蘭。”接連喚了妻子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的方宏,轉頭順著楊秀蘭的方向看去,下一秒視線和祁城相撞。
方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低頭暗暗呸了幾聲。
“又一個裝腔作勢的有錢人。”
祁城視線並沒有在兩人間停留,輕輕掠過後,視線看向大門緊閉的應華中學。
這是兒子讀書的地方,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那一晚他拿下了最佳新人獎,在事業上。他的付出得到了回報,而愛情上也開花結果。
那晚他連夜飛回z城,在應華學校的操場上,單膝跪在此生最愛的女人面前,那一晚晚風習習,繁星閃爍,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想起昨日種種,祁城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容。如今他一無所有,孤家寡人。
“大宏,你看他穿成這樣,這是不是個學校領導?”
“什麼領導,或許說不定就是一個給領導跑腿的泥腿子。”方大宏一臉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