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託婭這樣的鬼界舞痴來說,她看得最重要的,自然是自己的身體。
她傾盡家資在半鬼世界裡收集鬼術舍利子,不求大圓滿後的永生,更不為稱王稱霸力碾群雄。
所圖的,只有配得上她卓絕舞姿的青春活力和傾城容顏。
她現在想方設法地賺錢,也是同一個原因。
有錢了,才能收集到那些她不曾融合過的鬼術舍利子;有了鬼術舍利子,她才有融合成功的可能性;融合成功了,才有修煉到高階;修煉到高階了,才能將她的相貌定格在這正值綻放的大好年華。
愛惜身體到了極致,便不容許有任何的瑕疵,比如她像有潔癖似的,不容易任何男鬼突破她的底限。
原本這是很難做到的,畢竟她不是從前那樣的大家閨秀了,她要在痴迷於她的這些男鬼中間賺錢,她要給他們跳舞,陪笑,甚至更緊密的合作。
但好一點的是,沒有鬼術的她,卻擁有情霧。
管他國主還是貴族,甚至土匪強盜,想做交易,只要拿錢,儘管放馬過來;但想突破最後一步,哼哼,一股情霧噴暈你!
情霧用來硬碰硬地攻擊敵人,說實話難了點,但神不知鬼不覺地蒙上一個意亂情迷的男鬼的陽竅,卻是小菜一碟。
是故,託婭萬水千山走遍,形形色色的男鬼陪遍,兀自冰清玉潔——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她也每每以出淤泥而不染自勉。
但是今天,她被汙染了!
而罪魁禍首,還只是一個護衛,一個明天就要替二少爺頂缸並被二少爺處死的低賤的護衛!
她要瘋了,從床榻上跳下來,撲向李閒。
不過尚未撲到他身邊,她又大吼一聲“閉上你的髒眼!”然後匆匆撿起自己的衣服,胡亂往自己身上一套,再次衝了過來。
“你、你都看到了?!”她氣急敗壞地吼道。
“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到。”李閒冷笑。
於他而言,這所謂的豔后,不過是在演戲而已。
死皮賴臉地跟自己過來,死皮賴臉用情霧對付自己……就算相信她一身清白,這樣久處歡場之人,突然又因為自己看到了她而情緒失控,很違和的好吧?
“好!”託婭咬牙,“那我就搗瞎你的眼,斷了你的、你的——”
話音剛落,託婭已撲到李閒的面前,伸手去抓李閒的脖子,抓了兩下沒抓到,乾脆抓到了李閒的衣領,仰著那張足以惑亂天下的狐狸精一般的俏臉,媚眼惡狠狠地瞪著李閒。
李閒並不急於反擊,有了剋制她的情霧的辦法,他壓根就沒再把她放在心上。
他的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滅了託婭,或者把她困在鬼王空間裡,勢必會引起二少爺的警覺,那麼明天自己有可能見到那些老將們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們捲進鬼王空間。
但如果不滅託婭,她一定會把自己的情況告訴二少爺,這麼一來,自己更被動。
正自猶豫時,託婭身體的表面,已開始嫋嫋地冒出白色的薄霧來。
李閒的身體有些發軟,但他沒有再啟用金色鬼珠的修復功能,而是直接道:“你最好老實點,我可以讓這情霧來反噬你自己!不想再昏過去的話,早點住手。”
託婭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昏過去了。
雖然將信將疑,但她還是住了手。
她的眼角在李閒左側的牆上瞥了一下,又假裝沒事人一樣,瞪回李閒。
牆上,掛著一柄法器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