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依山而建的小村莊,只有幾十戶人家,每一戶人家隔的距離也很遠,離得近的有幾百米,遠的差不多幾公里。
只有一條懸掛在絕壁旁邊的羊腸小道,通往外面的世界。
年輕人或求學或打工,都去了外地,村子裡只能看到老人和大大小小的留守兒童。
老太太和小男孩扶著林薇回到了他們的家,簡單的三間瓦房,石塊砌成的低矮院牆。
林薇一見就覺得格外親切,因為這房屋和格局頗有些像李閒在半坡鎮的家。
老太太被村裡人稱為老山奶,小男孩五歲多一點,名字叫石頭。
山裡人生活苦,老山奶為林薇準備的飯菜,只是菜糰子和玉米糊糊。
但這對飢腸轆轆的林薇來說,卻是難得的人間美味,她也不客氣,抓住就大吃起來。
“姐姐,這是過年時我存起來的糖,你吃!”
“姐姐,這是爸爸打工回來時,捎給我的拼裝玩具,你玩!”
“姐姐,你是電視裡的仙女嗎?真好看!”
小石頭最初在林薇面前還顯得羞澀,但很就和她熟絡了起來,圍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恨不得把所有好玩的東西都送給她。
見老山奶在收拾院子,林薇忙走過去接住她手中的掃把,道:“奶奶,我來!”
溫馨的小院,淳樸的祖孫二人,都使得她那顆躁動的心,越來越平靜下來。
“丫頭,你家在什麼地方?你家人呢?”老山奶又問道。
“奶奶,我沒有家了,也沒有家人了——”林薇黯然道,“我沒地方可去。”
“要是這樣,那你就先住在我們家。”老山奶大方地說,“我兒媳前幾年嫌家裡窮,離家出走了,兒子也出去打工了,常年不回來,只有我和石頭兩個人。”
“那太謝謝奶奶了!”林薇開心道。
無論如何,總算不用一個人沒頭蒼蠅似的,跌跌撞撞的亂闖亂撞了。
她害怕一個人獨處,她更害怕魔化後的自己,她很珍惜這種“重新做人”的感覺。
從這天起,林薇努力保持著輕鬆快樂的心態,不去想過去的生活,尤其不去想李閒——她知道,自己現在受不得一點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她就有可能再次魔化。
當天晚上,老山奶將她安排在一間簡陋卻乾淨的小屋裡睡覺。
“姐姐,你要是晚上害怕,就抱著它睡覺。”小石頭拿著一個大布娃娃跑進來。
看著那個雖然破舊但很可愛的布娃娃,林薇接在手裡,撫摸著小石頭的腦瓜連聲道謝。
“這是媽媽買給我的,我給它取個名字叫媽媽,每天抱著它,就好像媽媽仍在我身邊一樣。”小石頭說,“但現在我不需要了,姐姐給它取一個姐姐喜歡的名字吧。”
“嗯,那就叫它李大閒吧。”雖然刻意想要忘掉李閒,但她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李大閒是小壞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