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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月之柔(29歲生日隨筆)

我平時所做,說來糾結,實際上,不過是在自己有十分能力時,把標準放到十一分去罷了,隨時想要越自己一點,掐死一點,這樣也就可以慢慢進步。

我五十歲時,想要寫出一本讓自己滿意的書來,所以這幾十年,都是練筆,如果能進步,糾結半年都是有成果的,若平庸自滿,寫一百萬字,也都是浪費。

這些也都是老生常談了,但這一年裡,我心中感到迷惑的次數確實是最多的,不知道自己現在做的事情,能不能在將來有收穫,如果我放棄了現在唾手可得的這麼多東西,將來卻一事無成,又怎麼辦呢?

好吧,這些牢騷到此為止了。

去年下半年我以快的更新完成了水滸梁山一段——那倒不是妥協的結果,而是因為經過了長期的醞釀,而且在更新和質量間求平衡也是我從隱殺就在開始做的事情——當寫完了梁山劇情之後,我準備一鼓作氣繼續寫下去,但當時有個問題,嚴重的問題:在主角破梁山之後,整個足有一集跨度的劇情裡,我腦子裡沒有任何畫面。

我寫一本書,劇情通常是由一個個要表達的畫面或是感覺組成的,但第五集也就是現在要寫的這一集,除了一個我需要表達的大概概念,我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我知道劇情會展到什麼地方——贅婿的劇情極大,起承轉合非常複雜,現在的大綱已經相當完善。但偏偏在承接下一個畫面之前,這一段全是空窗期,我需要一到兩個如同杭州或是梁山這麼大的橋段來做填充,但當時我只知道自己需要表達的東西,卻沒有任何精巧的具體劇情。

我當時之所以信誓旦旦,是因為想到了一個也許可行的辦法,我看了一些宋朝的書。研究了一些名人。我想,塑造主角或者主要配角時固然需要很精巧的構思,但唐恪吳敏耿南仲這些次要配角,他們日後也可以有大量的戲份,我可以不用那麼精巧的情節,而是先用大量一般般巧妙的情節散佈線。讓它們纏繞在主線上讓主線變厚,再到後來適當的時候以量變引起質變,這樣我有了大量情節可以寫——反正它們也是需要寫的。

但後來還是失敗了,當我盯著這些各種需要寫的配角尋找“一般般巧妙”的情節時,它們根本不出現,只有真正不錯的情節在積累,岳飛的、林沖的、周侗的、安惜福的……我想得熱血沸騰。可是這些情節要到寫的時候還有好幾集啊……

其實,我原本想著解決了更新問題之後,還可以寫一篇《哥如何讓情節變得流暢又厚重的》的議論文的……

有一點事情我想要懺悔一下:最近我確實偷懶了。

偷懶是從三月裡開始的。以往我斷更,偶爾會解釋理由,偶爾不解釋,我很無恥地跟人說:“我說的理由都是真的,因為沒必要騙人,因為與其騙人。我什麼都不說也可以。”往日裡我是問心無愧的,無論我斷更多久,我確實在糾結文字和劇情,寫不出來的時候,最痛苦的是我,我日夜顛倒又失眠,還吃不下東西。反倒是能寫出來時,我一切都正常。

不過,弟弟三月裡已經出去工作了。

我弟弟比我小九歲半,他小時候命途多舛。得了腎病綜合症,我的家庭也因此受到極大的影響。年齡相隔這麼大,我們基本是兩個時代的人了,可以說,他就是我教大的。我們兄弟倆性格差異很大,他還算聽話,但並不愛學習。他初中畢業以後就上中專,讀了一陣子鬧著要輟學,當時我跟他說,真不想上也可以,出去打工,一年之內想上我就還供你,他出去打了兩個月的工,又回去了,讀了一年多,又復輟學,我跟他說,這次你想清楚,便沒機會了。他去年仍舊輟了學。

不過對這個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我以前覺得自己性格過於內向,因此下意識地教他要多交朋友,他現在倒是朋友死黨到處有,跟誰都能合得來,整天鍛鍊身體,又受女孩子歡迎,如此進入社會,想必也已經夠了。更多的教訓需要他經歷更多磕磕碰碰後才知道,但男人嘛,總是要經受這些的。

他在家裡玩了一年,今天三月底出去打工了,在一個長豐集團的廠子裡做流水線。偶爾回來,時常跟我炫耀他有多厲害,他是流水線打頭的那個,力氣大,聽著音樂可以做兩倍的工作量,累得下面的人苦不堪言,流水線屢屢停機,後來跑過來跟他說“我們是計時的又不是計件的”,他才大慈悲地做慢點云云。

希望他可以走出一個與我不同的人生。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想,接下來也許是新的日子了。長久以來,我們的這個家庭,過得並不好,自弟弟生病時開始,一切都在急轉直下,我的父母是很厲害的人,哪怕沒有賺到多少的錢,但他們依舊治好了弟弟那幾乎不可能痊癒的病,即便在最難的時候,也沒有放棄過,如果說之後是我的責任,我想我也咬著牙過來了。

有時候,當有什麼在勸說著我妥協的時候,我會想起當初掉頭的那一年,我想,最難的時候都過來了,現在這能有多難?

三月二十五的那天,暗黑破壞神3開了新資料片,我沉迷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沉迷遊戲了。

這些年來,即便在我最喜歡魔獸世界的那段時間裡,我一次也玩不了兩個小時,心裡總會有聲音在說:還沒碼字呢。

抱歉啊,最近確實是偷懶了。

四月十二號的時候,被朋友邀請去參加了一個叫做百里毅行的活動,第一天從長沙走到湘潭,第二天再從湘潭走到株洲。一共是一百多公里的行程。

我當然沒有走完,這類活動參與的多是大學生,第一天六十多公里的路程,我走了五十多公里的樣子,儘管沒走完,我還是很開心,哇,這麼多年沒鍛鍊了,我居然還能走這麼遠……

第二天整個腰部以下的兩條腿疼痛欲死,在這個過程裡,我聽著歌,大概確定了整個第五集的劇情,感覺應該是取自王錚亮的《時間都去哪了》,當然,並不完全是歌的感覺,只取用一部分。

劇情到今天,也並未完全理清,主要因為我還在外面。我在廣州,明天去聽孫燕姿的演唱會,後天回家。演唱會是一個同學請的,作為八零後,我們對孫燕姿有著特殊的感情,我同學稱“第一次聽演唱會要獻給孫燕姿。”我也喜歡孫燕姿,最喜歡的是《逃亡》:

“只有自己能,讓自己光。”

我確實不想寫得這麼慢。

我二十九歲了,若論虛歲,已是人生的第三十個年頭。三十而立,到了這個年紀,再說自己年輕也已經沒有立場了,但之於人一生裡要做的事,或許才剛剛開始。我會盡量寫快一點,不過沒關係,我們也許還有幾十年,可以慢慢相處呢。

啊,我的怪脾氣,還是不改了吧。

此致,敬禮。

憤怒的香蕉,於2o14年4月26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