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兩個時辰後,眾人陸陸續續從小世界裡出來。
撥開鬼魂穿過瘴氣,出了容納戲碼上演的九層煉獄塔回到了現實的空間——原混沌神柱所在地。
宣璐最後一個從參天的九層煉獄塔出來,表情悶悶的。
看到江粼月後,直接飛撲了過去。
“嗚嗚,小師妹,香香軟軟的小師妹。”
江粼月任憑她在身上蹭來蹭去,半睜著眼,側頭看她,“五師姐怎麼了?可是還沒玩兒夠?”
“夠了,太夠了!當反派太無聊了,真是不明白介麟是怎麼堅持了數萬年。”
“感覺再多折磨他一些時間,我恐怕會意識不清醒把自己也給煉了。”
其餘人贊同她的話,“壞人還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我們才當了多久,意志就垮了。”
“唉,還是吃吃喝喝睡睡有意思。”
“忽然就明白實力達到頂峰的神君為什麼都隱世了,原來是在絕對的實力之下看淡了一切,連復仇都提不起興趣。”
“無敵,當真是寂寞啊~”
“你才真仙境,是怎麼說得出這種話的?”
“……”
一生中哪有那麼多熱血的大場面,活得久了,在實力最弱的時候見過了太多浩劫,好不容易提升到能夠復仇的實力,一腔怒火卻在一次次回擊中突然茫然了起來。
或許這本就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生活。
宣璐抱得更緊了些,下巴抵在江粼月的頭上,時不時蹭蹭龍角。
從進了遺忘仙蹟後,天玄宗弟子就再也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
外界幾個月,仙蹟裡百來年,一直都在為提升修為奮鬥,直到現在,時間在他們心裡變得模糊,一切都有些虛幻。
飛昇接回了師尊,又向介麟復了仇,難道不開心嗎?
開心,當然開心。
但這還不是他們真正想要的生活。
復仇是在為往後舒適的日子鋪路,並不是最終的歸宿。
不論是天玄宗、龍族還是仙宮,他們想要的一直是討伐介麟之後的日子。
宣璐撇著嘴,“怎麼辦啊小師妹,我現在有點累了,好想真正歇一歇。”
江粼月用尾巴輕拍著她的背,語氣輕柔,“好,那我快些把餘下的事情處理完。”
“之後,我們就回宗門好好歇一歇。”
“想歇多久就歇多久,隨便怎麼玩,再也不會有人打擾我們。”
“嗚嗚,小師妹最好了~”
光是和江粼月說了幾句話,宣璐的精氣神就恢復了大半。
九泉收回九層煉獄塔,讓其變小懸在掌心上。
兩指在塔外一劃,介麟餘下沒有潰散的神魂凝結成殘破的形體,從塔裡被她牽引了出來。
從第一場戲碼開始後的一切事情都是他被關進九層煉獄塔裡發生的,現在他才是要面臨真正的判決。
江粼月凝了一圈水鏡圍著他,把他的慘狀投射到上下兩界的天空之上。
先前放了他的罪行,現在便是公佈他的處罰。
沒了神環又失了神力,介麟既沒法重塑**,也不能修補神魂上被啃食的缺口。
像一塊被時間消磨了的破布,任憑微風吹得他上下左右搖擺,沒有一點反抗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