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淮洗好衣服,正準備擰乾些,聽到遠處有划水聲。
抬頭,看到划著簡易竹筏的何雲華。
後者腳邊有個大魚簍,滿滿當當都是剛打的魚。
除此之外,身上還掛著一個淺灰色包袱。
對上季言淮的目光,他興奮地揮揮手。
然後一手在衣服上擦掉水漬,拍了拍淺灰色包袱,喊道:“渡水扶搖紙,我搞到了!”
上了岸,兩人一同擰乾衣物,將其放在揹簍裡。
何雲華把淺灰包袱遞給季言淮,“一共十張。”
季言淮小心接過,一手壓了壓包袱,感受到了裡面紙張的厚度。
“多謝,這次真的麻煩你了。”
何雲華背起揹簍,一手提著魚簍,神情輕鬆道:“不麻煩,順路的事。”
渡水扶搖紙遇水成飛魚,扶風而翔,只要有風就永遠不會停止旅途。但極其脆弱,稍稍碰上枝杈都會被劃破。
季言淮的身體已不如從前,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只能另想它法。
正巧叫趕集的何雲華碰上有人賣這渡水扶搖紙。
季言淮便拿出了這些年的所有積蓄,讓其在下次趕集時幫忙買上一些。
兩人並肩走回村子,何雲華把裝衣服的揹簍放在季言淮屋子的門口後,從魚簍裡抓了幾條大魚放在院子擺放的缸裡。
“這幾條魚拿去補補身子。”
說完,轉身出了季言淮的院子,去到了隔壁屋子的前院。
兩人住處僅隔著一面牆,看似分開,其實在兩人的心中,以及村子所有人的眼裡,兩人的相處模式和老夫老妻沒什麼區別。
只是兩人心中還隔著一張薄紙,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將其捅破。
沒有找到弟弟,沒有得知弟弟當今生活的訊息,季言淮是沒法安心生活的。
何雲華明白,便一直等著她。
他是船伕,認定了搭乘輕舟的客人,不管多久,他都可以等,願意等。
幾日後,季言淮將十張渡水扶搖紙分成了三十多張小紙片,每一張都寫有她想對季言禾說的話語。
用揹簍背到江邊,她先拿出了一張小紙片,小心地放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