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就像是在雲中穿行一般,當布托斯睜開雙眼時,他已經身處在一個自己似乎從未來過的地方。
“啊!多溫暖的陽光啊!”布托斯從樹蔭下朝著有陽光的地方走去,他已經遠離了光明和溫暖不知多久。此刻的每一縷陽光,但怕只有極微弱的一縷,都能讓布托斯感到幸福。
布托斯一點一點地朝著陽光邁進,然而,就當他的半邊身子出現在陰影之外時,一聲悽慘的吼叫在布托斯的內心中突然響起。
“啊——這滾燙的陽光!遠離那裡!蠢貨!”
布托斯心裡一驚,連忙又退回了陰影。
當放鬆和舒緩的喘息潛入布托斯的靈魂之中時,布托斯那顆緊張的心才歸於平靜。
良久,布托斯小心地詢問著:“老布托斯,是你嗎?”
“老布托斯?哦,對!正是我,我乖巧可愛的小布託斯。”聲音從布托斯右手的戒指上傳來。
布托斯緩緩抬起手指,有些委屈地看著黑戒:“老布托斯,你是在裡面嗎?有人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我真的好想抱抱你……”
“雖然我已經死了,嗯……但是……哦天,停止哭泣!你個蠢貨!”黑戒中的聲音開始顯得那樣的急躁和不耐煩。
布托斯突然怔住了:“老布托斯從不會稱小布託斯為蠢貨……”
“嗯……好,好!我不稱你為蠢貨,但是那些束縛讓我變得暴躁,我可能並不會像過去那樣溫柔。”黑戒中的戒靈繼續唬騙著我們溫柔的小布託斯。
布托斯擦了擦眼淚,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我明白,老布托斯。”
而後,布托斯開始激動地給戒靈講述自己從失去老布托斯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與巨型蜘蛛埃爾託德戰鬥、成為見習騎士……包括被推上行刑臺,布托斯用一個孩童極天真的口吻講述著自己所看到所經歷的一切。
而戒靈雖然很不耐煩聽這些瑣碎的話語,但他還是忍受住了,並不時附和兩句。
當布托斯將自己寶貴的冒險經歷講完,中午已經快要過去了。
這時,小布託斯才環顧了一下四周,問出了一個早就該問的問題:“這是哪裡?我們曾經來過這裡嗎?”
戒靈輕聲竊笑著:“我曾來過,但你絕對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你只需要朝著日落的方向前進,你就能看到一個不小的王國,我們現在就在離王國不遠的森林之中……”
布托斯拿出了羊皮地圖,開始尋找:“埃辛維爾……多克斯羅……這上面有很多王國的旁邊都有森林……”
“呵呵呵呵……這裡是特諾斯帝亞的領土,我的小布託斯。”
布托斯不由驚撥出聲來:“人類最大的王國!我最多隻去過埃希裡小鎮!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能來這種地方!”
“呵呵呵呵……”戒靈依舊竊笑著,陰謀早已被醞釀好。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難道你不想看到我,不想抱抱你最愛的老布托斯嗎?”
布托斯突然一怔,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我當然想……我要怎麼做?”
“我可愛的小布託斯,雖然我——你的祖父,你的至親——老布托斯已是亡魂,但是你依然有辦法可以讓我重拾生命。”
一種難以形容的驚喜在布托斯的心中像春天的草種般破土而出。
但很快,布托斯又變得很失落:“可是……老布托斯你曾經講過……生命若已流逝,便不能回溯,除非付出極大的代價,包括許多無辜的生命……”
戒靈突然沒有了聲音,這邪惡的傢伙似乎在編織自己的謊言,他要利用布托斯,他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也許是這樣……我的小布託斯,但是……”
布托斯的淚水奪眶而出:“只要小布託斯還能像這樣和老布托斯講話,小布託斯就已經知足了,我不想去傷害別人……”
戒靈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暴躁了:“廢物!膽小鬼!卑微的螻蟻!你一事無成!你低劣至極!”
布托斯惶恐地睜大了雙眼:“你不是老布托斯!老布托斯絕不會說這種話!”
戒靈的餘憤尚未消盡,但他也只能強壓怒火:“我的小布託斯,你根本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痛苦讓我的脾氣變得惡劣,灼燒每時每刻都讓我感到無盡的痛苦……我快消逝了,小布託斯,我就快徹底消逝了,如果你還想看見你的老布托斯,還想和你的老布托斯說說話,那麼你一定要去幫助老布托斯,讓他的生命得以重燃……”
戒靈狡猾地哭泣了。他用老布托斯的聲音攻克著布托斯善良內心的防線。
“不,不要落淚,老布托斯……”布托斯落著淚將戒指放在心頭:“我知道你的痛苦了,我會幫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