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郎君被倒吊在樹上,罵得累了,又閉了嘴在心裡把蕭練祖宗十八代挨個問了一遍。
樹梢上的鴉雀忽然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鬼面郎君餘光瞥見樹下一道黑色身影緩緩走近,霎時間閉了嘴。
一個黑衣少年拎著一隻兔子,走到樹下站在鬼面郎君面前,冷冷地看著鬼面郎君,臉上的神情顯是極度的不耐煩,連語氣都不怎友善:“怎麼逮著個人?!”
黑衣少年自然就是豺羽,幾天不見,少年似乎飛速成長了,面部稜角分明瞭起來,但也比以前更加僵硬了。
鬼面郎君見到豺羽一張欠債臉,心中又問候了蕭練一番,隨後嬉皮笑臉地看著豺羽:“小公子,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鬼面郎君臉上橫著的一道疤,一笑的時候就會牽動疤痕動一下,實在不怎麼好看。豺羽皺眉看著鬼面郎君冷聲道:“你既然落進了我的陷阱,就是我的獵物。”
“……”鬼面郎君想了想坐在不遠處的蕭練,心中冷笑,到底是誰落入了誰的陷阱還不一定呢。
不過身在食物鏈最底端的鬼臉郎君十分懂得審時度勢,在蕭練來之前,他還是慫一點好。畢竟豺羽這張冷點似乎不是個有耐心的,萬一不講道理手起刀落直接把自己剁了怎麼辦?所以鬼面郎君仍舊溫言軟語地對豺羽說道:“你看我這樣的,哪裡長得像獵物?”
豺羽:“哪裡都像……”
鬼面郎君:“……”
鬼面郎君深吸一口氣笑道:“小公子,你先把我放下來再說。”
豺羽盯著鬼面郎君臉上那道橫在臉上的疤,嫌棄道:“你別笑,笑著醜。”
鬼面郎君忍無可忍道:“你臉上還不是有疤!”
豺羽:“但是我不笑。”
鬼面郎君:“……”
鬼面郎君投降道:“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如先把我放下來我們再說。”
豺羽嫌棄地將繩子放了下來。但他絲毫沒有要放了鬼面郎君的意思。反而用剩下的繩子將鬼面郎君綁了個嚴實。
鬼面郎君大驚道:“誒!你這是幹什麼?!”
豺羽認真道:“你是獵物。”
鬼面郎君忍無可忍:“臭小子你沒長眼睛是不是!我是人!哪裡長得像獵物!你這個破陷阱綁了我那麼久,我還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豺羽認認真真地把鬼面郎君綁成了粽子,還打了一個好看的結。
“……”鬼面郎君:“臭小子,你放開我,我能走。我比你高那麼多,你幫我綁成這樣我怎麼走……啊!”
鬼面郎君話還沒說完,就被豺羽抗了起來。豺羽比鬼面郎君矮了整整一個頭,但是扛起鬼面郎君的時候就像是扛著一條大一點的兔子而已。
豺羽將獵到的兔子掛在腰間,一手扛著鬼面郎君往林子深處走去。
鬼面郎君被倒吊一下午,又被豺羽這麼倒著抗起來,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
“臭小子……你快放我下來,我要吐了。”
豺羽恍若未聞。
鬼面郎君:“嘔……”
豺羽:“……”
一道熱流從豺羽的脊背流下。夏季的衣物單薄,豺羽清晰地感受到了粘稠液體從背上滑落。豺羽腳步一頓臉色刷地變得慘白。
豺羽幾乎是本能地跳了起來,將鬼面郎君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