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的這雙眼睛,逼格恐怕比先天陰陽眼還要高上一籌。
在他的眼中,前方那輛牧馬人被一團深黑色的氣息所包圍著,看其來這輛車就像是頂著一團熾烈燃燒著的黑色火焰在前行一樣。
那是死氣,人之將死的氣息!
前文就已經提到過,人在要死之前會有各種各樣的徵兆,比如大禍臨頭之時會印堂烏黑,那人如果是確定要死了的話,身上的 生氣會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會是止不住冒出來的死亡氣息,這種死氣會在頃刻間就將人拉上黃泉路走向地獄的深淵。
這輛牧馬人裡,最少也得會有兩個人死於非命。
王長生默默的注視著那輛車,對方雖然不懂事,他也不至於因此見死不休,而是他們的命數真的要到了,可能就像他剛才所說的那樣,福氣耗沒了。
“帕薩特沒影了”牧馬人裡的司機看著後視鏡,撇嘴說道:“我還以為他們得追上來要個說法呢,沒想到居然慫了,有點沒勁啊。”
莫西幹用溼巾擦著鼻樑上的血跡,煩躁的說道:“不管他們了,你看下導航快點找個路下去,這鼻子疼得我有點挺不住了,我去醫院包一下,麼的,真晦氣,出個門讓人把鼻樑骨給乾折了。”
“嗯呢,你忍忍的”司機一手把著方向盤,騰出另外一隻手低頭看著導航,視線就從前方挪了下來落到了手機螢幕上,說道:“剛才不說了麼,兩百多公里 以內都沒有高速口,你再堅持下我儘量快點開,爭取一個多小時就下去,沒事,這邊我走過監控有點少,稍微超速過去也沒事”
莫西幹放下紙巾“嗯”了一聲,這時他一抬頭正好看見牧馬人的車頭朝著左邊的隔離帶就偏了過去,他頓時驚恐的吼道:“看路,看路啊你。”
“啊?”司機抬頭。
“嘭”牧馬人的車頭這時直接就懟在了超車道的隔離帶上,車身在一百二十多碼的慣性作用下,後車尾當即就翹了起來,整個車身瞬間就失控了,打著轉的漂移了出去,從左側第一車道滑向了右邊的大車道上,與此同時一輛重型掛車剛好開了過來,車頭直接就撞到了牧馬人車上,掛車司機眼睛瞪的老大,他連忙將腳從油門上放了下來,然後一下一下的點著剎車。
讓速不讓路,掛車的司機處理事故的經驗很豐富,並沒有採用急剎,不然下一秒可能就是一場更大的事故了。
牧馬人足足被頂出去了二十多米,整個車身全都凹進去了嚴重變形,車窗玻璃全部碎裂,裡面的氣囊也彈了出來。
片刻後,帕薩特從車禍的現場駛過,掛車的司機正拿著手機從車上跳下來,應該是在報警和叫救護車,當他們開過那輛牧馬人的時候,很清晰的看見碎裂的車窗裡,變形的車身中有兩個渾身是血的人腦袋歪在一旁人事不省,就算醫生沒來,光看現場的話也知道這人基本是活不成了,還有一個則是在痛苦的掙扎著。
唐昆和梁平平一陣沉默,他們也沒有料到牧馬人會落了這麼個下場,之前雖然有摩擦和衝突,但唐昆和梁平平都覺得,這個代價有點太大了,畢竟是兩條人命。
片刻後,唐昆沉默的嘆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王長生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他們出事的原因在哪,但應該是劫數到了,這是幾個很能作的人,你看他們的行徑就知道平時肯定沒少飛揚跋扈的搞事情,身上或者家裡的那點氣運到這時應該都被耗沒了,壞事幹的太多,必然是要遭報應的,人在做天在看啊!”
唐昆“唰,唰”的眨著眼睛,打了個哆嗦說道:“這麼邪呢嘛?”
“一輛客車裡面坐了十幾二十個人,出了車禍,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傷了,有的人卻什麼事都沒有,絕大多數人都會說這可能是運氣的原因,這麼說沒毛病,但在我這種專業人士來看的話,這不是運氣而是命,死了的人氣數已到,什麼事都沒有的人身上還有福運在,自然能躲過一劫……”
梁平平看著唐昆說道:“所以你才把到手的絕大部分錢財都散了出去,說白了就是花錢買命啊?”
唐昆點頭說道:“不然呢,沒準我走在路上,一腳踩偏了從馬路牙子上摔下去都能把自己給摔死了。”
梁平平特詫異的問道:“那你還折騰個什麼,費勁從坑裡挖出來的東西賣的錢都散沒了,你不是白忙活一場了麼?”
唐昆笑了,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哥挖的不是坑,是寂寞,你絕對無法想象得到幹我們這一行的人挖了個古墓後,從裡面掏出來一個好物件是多麼的有成就感,就像那些登山的人一樣,你說他們為啥累死累活的去攀登一座高山或者雪山,有人就說了因為山在那裡,這句話用在我身上的話,那就是……因為,坑在那裡。”
身為一個摸金校尉,在他們的祖師爺曹操的那個年代,盜墓的目的確實是為了換取錢財來充沛軍餉的,甚至往後千百年來幹這一行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是這個念頭,不過到了近代的話,一個純粹的摸金校尉基本就把盜墓的思想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他們可能是更想要突出自己的成就,比如此時的唐昆。
如果,你給唐昆一個機會,說你可以去秦始皇陵裡走一圈,換你十年的陽壽幹不幹,唐昆絕對會告訴你,再多十年我眉頭都不會眨一下的。
這就是成就感,無關金錢!
兩個多小時後,天色全黑,帕薩特進了服務區休息。
一夜過後,再次啟程,這天他們三人過了山海關正式進入了東北境內,傍晚左右開到了黑省一個叫海林的地方,從高速上下來車就停到了路邊,唐昆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接通之後他就說了一句我們到了,過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