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再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大型的社死現場。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自己,她磕巴著又將那句‘您在這裡待著呢’搬出來糊弄。
卻沒想到人家面面相覷竟都沒有回覆她的話,仍舊是靜悄悄地看著她。
紀思安嚥了咽口水,尷尬地點點頭,便從她們身邊幾乎是小跑著衝進旁邊衚衕裡。
直到她走出幾米遠,身後的人們才彷彿按下了啟動鍵重新說起話來……
“剛才那人誰呀?”
“不知道啊。”
“是誰家的物件嗎?”
“沒聽說有人說物件啊。”
“我怎麼瞧著這麼眼熟啊。”
“不會是老紀家的那個孫女吧?”
“哪個孫女啊?她家不是隻有一個孫子嗎?”
“嘖。那是後來那個生的,之前那個,之前不是還有一個媳婦嗎?”
“哎呀就是被殺的那個……那人留下的那個孩子。”
“哦……我想起來了。那丫頭出去好幾年了吧?怎麼今天回來了?”
“得有幾年了。老嬸子走了之後,她就沒回來過……”
……
聽著後面人們的議論,紀思安有些後悔回來,眼看著到了父親家門口,她卻不想進去了。
就在她躊躇著要離開的時候,藍色的鐵門突然被開啟。正要出門的繼母看見門口的紀思安一時間愣在當場。
眼見尷尬的氣氛越來越濃。繼母率先開口:“小安?……你怎麼回來了?”
“哦,你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來還愣著幹什麼,快進來吧。”
許是之前救命錢的關係,繼母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轉變。陌生感中夾著虛假的熱情和客套並不讓人感到舒服,但紀思安還是隨著她的邀請進到了屋內。
“我給你爸打電話……他不知道你回來,下地幹活去了。”
“前些年廠子散了,他就回家了。我們現在就靠幾畝地生活……你弟弟還在上學……家裡不寬裕。”
繼母擔心紀思安回來是要債,有意無意地說著家裡的困難。
紀思安沒有答話,而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家中的擺設。她對這個家很陌生……
“你爸說馬上回來,家裡有點亂,你先坐著,我給你倒杯水。”說著繼母開始收拾桌上的雜物。
屋內的裝修雖然已老舊,房間卻打掃的非常乾淨,玻璃上的窗花,窗臺下面精心養育的花草,均顯示著女主人的持家有道。
“不用麻煩。我就是回來看看。”紀思安還有些氣虛,說出來的話聲音不大。
繼母看著她蒼白的面龐問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現在已經好了,只是還有些氣虛。”
“我給你弄點紅糖水。女孩子還是要注意些。”
知道繼母可能理解錯了,但紀思安卻沒有糾正。看著她端上來那杯遲來的紅糖水,紀思安竟有些暖意。
紀思安不善言談,繼母跟她也陌生著,就在她將寒暄之詞即將用盡之時,父親和弟弟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