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看著他的雙眼,也笑了起來:“三哥兒覺得呢?”
宋悠緩緩將視線下移,輕聲說道:“我覺得你會在乎。”
安妘伸手要去推開宋悠時,宋悠自己先轉身離開了安妘。
宋悠垂眸,忽然很是認真的說道:“那張圖紙,你千萬收好,誰都不要給!如果到了必要時刻,你一定要拿著圖紙和皇上說,你為了聖上安全,一直在以身試險。”
安妘蹙眉,疑惑道:“我的確是在以身試險,這東西放在我這裡,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就是箭靶子啊!可是,你說的必要時刻,是什麼時刻?”
宋悠看向了沒有關好的房門,轉身關了起來,轉身和安妘笑道:“你那兩個丫鬟回來了,我得先走了,改日我再來看三姑娘推磨。”
安妘無奈的笑了一下,看著灶臺上放著的一排小白瓷罐子:“三哥兒走好,以後別再來我這裡做這些無聊的事了。”
宋悠朝安妘湊近了一些,笑道:“剛才你在外面推磨,真是別有風情,我來這裡也不算無聊。”
說完,他腳步變換,輕功步法純熟,已經從視窗跳了出去。
這屋中,除了安妘,再沒有第二個人。
他從牆頭縱身一跳,飛到了樹上,他轉頭看了一眼公府的那一個小院。
宋悠抱著手臂笑了一下,喃喃說道:“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無聊。”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還纏綿在這裡的空氣中,人卻已經不知何處去了。
聽蕭館中的安妘和丫頭們又磨了幾天孔雀石後,終於將撫平細紋的護膚品調配了出來。
安妘便拿著這些東西每日去找康夫人做臉,康夫人喜歡安妘更甚,眼裡越發瞧不見了安婉。
故而出了正月以後,皇上同母親兄弟齊王過生辰,設宴招待各府夫人時,康夫人只帶了安妡和安妘,並沒有帶著安婉一同前去。
接到赴宴的通知,安妘便早早的備下了保溼和撫平細紋的擦臉膏子,去到齊王府中赴宴,若是有機會見到齊王妃,一定要想法給齊王妃推銷一下自己的產品。
想來這齊王妃面板上沒什麼大問題,就用撫平細紋的,若是還有別的問題,用保溼的總歸是最穩妥保險的法子。
去之前的晚上數點了一下第二日要用的瓶瓶罐罐,正準備卸下釵環睡覺,誰知安婉找了過來。
安妘聽見院子裡的通傳時,閉上眼睛撇了下嘴,這個安婉,定然知道自己不能去齊王妃壽宴來給自己找麻煩的。
這一進來,少不得又得應付她走了才行。
安婉進到了內室當中,拿著絹子蹭了一下鼻尖,笑著說道:“恭喜姐姐,賀喜姐姐。”
安妘坐在桌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瓶瓶罐罐們,搖頭道:“我並無喜事讓人來賀,想來徐姐姐過一陣子就要出閣,你該找個時間去徐府那邊看看徐姐姐,朝她賀喜。”
安婉坐到了她的旁邊,笑著否定了她的話:“三姐姐說差了,三姐姐大喜。”
安妘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安婉,無奈的說道:“你既然說有大喜,就當我有大喜的事吧。”
安婉身子微微前傾,抬手覆在安妘的手上,輕輕柔柔的說道:“聽說齊王庶子二哥兒到了適婚的年紀,眼下正相看京城貴女呢,二姐姐那裡有宮裡的大姐姐正在和皇上求旨意,輪不上齊王庶子,但三姐姐若是能嫁到齊王府,那可真是的的確確的高攀了。”
聽了這話,安妘垂眸,多少心中也有了警覺,然而只聽安妘不鹹不淡的說道:“那我要是嫁入齊王府,雖是庶子,到底還是比四妹妹你高了一頭,四妹妹來和我賀喜,我接受了。”
此刻屋外卻傳來小丫頭的哭聲:“姐姐別打,我再也不敢了。”
屋中碧霞和碧果聽見這聲音連忙走了出去。
安妘聽見聲音,皺起了眉頭,在屋裡掃了一圈,發現安婉的貼身侍女芳草並沒有跟著她進到屋中,她轉頭皺眉看著安婉:“你搞什麼鬼?”
安婉蹙著眉間,手帕在鼻尖上蹭著,委屈的說道:“不過是丫頭們在外面吵架,和我有什麼相干。”
安妘沒有理她,站了起來走到了屋門前,只看到碧果正指著芳草罵道:“好你個賤丫頭,膽敢跑到我們院子裡來教訓人,我告訴你,就是蓮兒真做錯了什麼事,也輪不著你在這裡打罵!”
芳草冷笑了一聲,道:“蓮兒走路不長眼睛,往我身上撞,這得虧是我,要是撞到主子,還輪得著你來在這裡叫嚷,到時候別說是你,就是三姑娘也得遭殃。”
碧果聽了這話,上前一步掄起手來就要去打芳草,後面碧霞趕緊拉住了碧果,和芳草笑道:“咱們都是主子身邊伺候的人,怎麼不勸著兩個主子和和睦睦的,反倒攛掇著主子們鬧彆扭呢?今兒這話要是傳到老太太和太太耳朵裡,咱們豈不是都要遭殃。”
芳草叉著腰呸了一聲:“誰要同你們院裡和睦了?我們院子……”
安妘再也聽不下去,直走了出來指著芳草罵道:“我和你們姑娘正在屋裡坐著說話,你在這裡吵吵嚷嚷的還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像什麼樣子?碧果——”
碧果走到了安妘旁邊,福身道:“姑娘,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