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轉身輕輕一跳,在錢媽媽推開房門前藏到了樹後。
錢媽媽披著衣服,皺眉走到了安妘面前:“三姑娘剛剛和誰說話呢?我剛剛好像聽見有男人的聲音啊。”
安妘倒還算鎮定,只是笑得有些尷尬,說道:“媽媽這是說的什麼話,大晚上的哪裡來的男人,這院子裡也不曾見到男人啊。”
錢媽媽剛又想說些什麼,屋中碧果已經推門走了出來,在後面睡著的碧霞也走了出來。
碧果到了錢媽媽面前,道:“媽媽想是聽差了吧,剛剛姑娘起來更衣沒叫醒我,我聽見門開了,擔心姑娘,便隔著窗戶說話呢。”
碧霞攏了攏衣服,皺眉道:“碧果,你也太不盡心了,怎麼姑娘起床更衣你都聽不見呢?”
安妘看向碧果,她忽然發現,碧果比她想得要更警覺一些。
這院中主僕幾個正在說話,院外卻聽到有人揚聲問道:“我是四姑娘院裡的林媽媽,四姑娘問三姑娘院裡這麼晚了還沒睡下,在做什麼呢?”
碧霞嘆氣,朝院門口走了過去,揚聲道:“沒什麼,有隻野貓不知道從哪竄了進來,姑娘剛好起床更衣,驚了姑娘了。”
院外的林媽媽應了一聲,轉身才走了。
那錢媽媽四處看了一眼,張口便要問:“哪裡來的……”
安妘警覺,生怕那個林媽媽還在院外,再聽出什麼不對,連忙說道:“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野貓,都怪碧果你剛才隔著窗子叫我,我都沒看清!”
錢媽媽半信半疑,只輕聲嘆道:“碧霞碧果你們要好生照看姑娘,可千萬別領著姑娘做些不成體統的事啊!”
碧霞福身笑道:“媽媽放心,我們雖然粗笨,但卻不敢引著姑娘做出格的事兒。”
這樣說完,那錢媽媽才點頭轉身回去睡了。
碧霞看了一眼安妘,又看向碧果,嗔怪道:“都是你。”
安妘連忙拉著碧果和碧霞的手往屋裡走去:“好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下次晚上起來的時候,一定把值夜的人叫起來。”
她說完,開了屋門,扭頭看了一眼院子,只見一道白影閃了過去,那宋悠已經離開了。
安妘剛剛關上房門,碧霞便低聲問道:“碧果,剛才到底有沒有男子來過。”
碧果還未開口,安妘點頭說道:“宋悠來過。”
碧霞皺眉:“什麼”
碧果嘆氣:“我本來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轉身,看見榻上早就沒了姑娘的人影,這才透過窗戶看見院子外面宋三公子來了,想著應該是因為機關圖紙的事來的。”
安妘點頭,沒有和二人詳細說明情況的心情,只道:“差不多吧,確實是因為圖紙來的。”
碧霞疑問:“圖紙?我今天聽萬壽堂的人說,三姑娘是靠著宋三公子給的圖紙救了咱們公府脫險,可是那張圖紙?”
安妘應了一聲,沒有否認,只輕聲說道:“都睡吧,不早了。”
說完,安妘轉身要朝內室走去,後面碧霞跟了過來,低聲說道:“姑娘,有句話我必須得提醒姑娘。”
安妘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碧霞。
碧霞垂眸,面上露著擔憂:“雖然姑娘拿著圖紙救了整個公府是真,但,宋三公子畢竟是外男,交予姑娘圖紙是為私相授受也是真。”
安妘聽了,皺起了眉頭。
碧霞繼續說道:“現在咱們府上各個屋裡的主子都剛從危機中脫困,大概還想不起來這其中關鍵,但像四姑娘那邊,恐怕正等著一個將這事鬧大的機會,好讓姑娘你在老太太、太太和公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碧果聽後,心中一驚:“是啊,今天晚上,那林媽媽來得也太及時了一些。”
安妘緩緩閉上雙眼,嘆道:“好,我以後會多加小心的。”
聽蕭館中暫且是平靜了下來,安妘和碧霞、碧果也都各自安睡了下來,可宋悠還未安睡,他甚至沒有回將軍府,他去了皇宮。
宋悠去了皇宮裡的論劍堂。
他去的時候,論劍堂中的後院當中,有一個人正坐在亭中自己和自己下棋,昏黃的燈光照在他暗紅的袍子上和麵龐上,他帶著笑容,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或許他真的高興,因為他在棋盤旁邊還放著兩壺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