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聞聲轉頭,看到一個穿著淺黃衣裙的少女,這少女是文樂公主的近身伺候的侍女,小周兒。
不得不說,見到小周兒的這一剎那,安妘心中是激動的,她看了碧霞一眼,笑道:“,快,將人迎進來。”
小周兒搖頭笑了笑:“三姑娘既然見了我,還在祠堂裡跪著做什麼,不如出來,收拾幾件衣裳,隨我進宮啊?”
碧霞有些迷惑,伸手拉了一下安妘的袖子:“進宮?姑娘,這個人是?”
安妘笑得眉眼彎彎:“這是皇后獨女,文樂公主身邊的大宮女,小周兒。”
她說完,已經站了起來,徐徐朝外面走去,及至到了小周兒面前,和小周兒互相行了禮,才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你怎麼來得這麼及時?”
小周兒左右看了一眼祠堂兩側站著的婢女,伸出食指放在唇邊搖了搖頭。
安妘會意,拉著小周兒的手轉身朝自己的聽蕭館走去。
走出了一些距離後,小周兒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早上被春袖叫出去以後出了事,後來再沒回到後殿當中,殿下一開始正為你食言的事情生氣,可後來那個宋太醫到了鳳儀宮,差人問三姑娘可在,殿下打發了我去回話,那宋太醫說你回了公府,今天若不能返回鳳儀宮,恐怕是被公府裡的長輩為難了,聽了這樣的話,殿下命我即刻去輔國公府來救你脫困。”
安妘聽後,微微愣了一下:“這是宋太醫和你說的?”
小周兒笑了笑:“怎麼,你希望是誰說的呢?”
安妘低頭笑了一下,搖搖頭,聲音輕輕的:“那我想央求姐姐一件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小周兒點頭,道:“三姑娘先說是什麼事吧,若是我辦不到的事情,我答應了也是沒有用的。”
安妘拉著小周兒,二人停下了腳步,她朝四周看了看,沒發現有別的什麼人,才低著聲音說道:“姐姐,我在宮中這兩日,家中四妹害死我的貼身侍女碧果,若姐姐可以,能不能為我做主?”
一直跟在安妘身後的碧霞聽了這話,連忙拉著安妘朝旁邊退了幾步:“姑娘糊塗了,這樣的事若細細的查下來,查出四姑娘品行不端,定然會讓整個公府蒙羞,屆時姑娘名聲受累,還要怎麼尋找人家出嫁?”
小周兒看著這主僕二人,嘆了口氣:“三姑娘對下人有情有義,真是叫人感佩,但也的確像你的侍女所說,這件事若被查出來,鬧得滿城風雨,整個公府都得被四姑娘的名聲所累,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三姑娘做來又有什麼益處?”
安妘聽後,推開了碧霞的手,然而她還沒有開口,只聽小周兒又道:“況且,我不過是公主殿下的侍女,夜裡到公府要三姑娘你進宮,已經是公府賣給的最大顏面了,我怎麼好在公府裡面查案做主呢?”
小周兒的一番話下來,安妘已經冷靜了不少,她回頭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氣:“有朝一日,我定要安婉付出代價!”
說完,她便帶著碧霞同小周兒一同去到了聽蕭館中。
安妘帶的衣裳不多,但卻拿了不少擦臉的東西,無論是鎖水的,亮白的,還是抗衰老的,她都拿了,就是想要在宮中多籠絡一些人。
收拾妥當後,小周兒同她去了萬壽堂和清風閣中向燕寧郡主和康夫人辭行。
這一次進宮,安妘將碧霞也帶進了宮中,馬車上,安妘想著宋思提醒文樂公主到公府中救她脫困,便想著該到太醫院中向宋思道謝。
繼而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便讓小周兒先帶著碧霞一同回了鳳儀宮,她直接去了太醫院。
夜晚的皇宮總有一分肅殺之意,到了太醫院附近時,卻見暖光照耀,藥香撲鼻而來,生出一分暖意來。
她這一天,從早到晚,從鳳儀宮到仁和殿再到輔國公的祠堂,經歷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一樁連著一樁,好似巨浪一般鋪天蓋地而來,及至到了太醫院門口,終於有了片刻平靜。
安妘到了門前,還未敲門,眼睛看向了正在藥架子前面走來走去的宋思。
宋思身上還穿著早上穿得那件衣服,一身暖黃色的衣袍。
太醫院中,除了他還有一位老者在,那老者正拿著醫書打盹,沒注意到門口已經多了個姑娘。
宋思轉身去到另外一邊取藥時,才抬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安妘。
他看著她愣了一下,將手中的藥放到了一邊,快步朝她走了過去:“三妹妹!”
快要走到她面前時,他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安妘心中一蕩,向後退了一步,將手輕輕的從他的手中拿走了。
宋思上前一步,又握住了她的手:“三妹妹,這一天,我心裡急得不行,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你的訊息一會兒好,一會兒差,我的心也是一會兒高一會兒低。”
這一次安妘沒有再掙開宋思的手,她看著他笑了笑:“多虧了你,我才在最後脫困了啊,但,你是怎麼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