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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不為情但為義

安妘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若真的能選,她自然希望自己能和一個君子相守一生。

宋悠看著安妘沉默的樣子,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實,如果我是女孩兒,也會喜歡雲之,畢竟他是一個君子,我時常覺得自己還不差,但看到雲之,我就發現自己離著君子還遠呢。”

安妘未料到宋悠會說出自己的想法,只垂眸輕聲笑道:“個人都有個人的活法,三哥兒就好像天上的雄鷹一樣,雖不是君子遺世獨立,但卻也有一顆坦坦蕩蕩的心。”

宋悠的手微微的蜷縮了起來,他看著安妘笑了笑,還是那麼開心:“三姑娘此言,真是讓我愧不敢當,我就不送三姑娘了,只祝三姑娘一切順遂。”

安妘頷首,轉身和碧果上了馬車。

宋悠也轉身回到了風雪館中,千芳尊正坐在白玉石臺上,瞧見宋悠進來後,笑問道:“不知道宋三公子要不要來一壺好酒啊?”

他的眼睛亮亮的,笑道:“當然,剛解決一件麻煩,不來壺好酒怎麼能行?”

千芳尊沒有動彈,還坐在白玉石臺上,她歪著身子靠在上面,笑道:“這些日子,來我這裡搶奪圖紙的人都被查清了背景和他們的弱點,隨便抓出來一個,都是能定齊王謀逆的證據,你費盡抓住白靈歌又是圖什麼?”

宋悠趴在一樓的欄杆上面,笑得輕鬆自在:“自然,是為了讓雲之啊,為了雲之不必看著喜歡的姑娘進到火坑裡。”

千芳尊皺眉問道:“你左右馬上就要查清了齊王的事,若能定罪,齊王謀逆,株連九族,三姑娘自然不必嫁過去。”

宋悠搖頭:“你不懂這個,京城達官貴族雖多,卻沒有一家,願意把與逆王之子定過親的女子娶進家門,就算是我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千芳尊嘆了口氣:“所以你怕在齊王倒臺之前,三姑娘先被他那個牆頭草爹推過去定了親,自己日後再難說服父母與之結親,這才著急的把白靈歌抓出來。”

宋悠聽後,笑得有些諷刺:“輔國公手中並無實權,透過結親維持權勢富貴是他必須走的路子,參與謀逆他沒那份膽識,但拿兒女當賭注的事卻幹得出來。”

千芳尊笑道:“難為你為了自己和三姑娘的未來如此籌謀。”

宋悠晃了晃手,否認道:“我說了,我是為了雲之。”

說到這裡,他轉身笑道:“千芳尊,我替你剷除一個眼線,怎麼還不見你請我喝一壺好酒呢?”

玉石臺上的千芳尊從身後拿出來了一罈酒,朝宋悠扔了過去。

宋悠伸手穩穩接住了那壇酒,低頭聞了一下,笑道:“風雪館主果然大方啊,上好的竹葉青!”

千芳尊看了一眼抱著酒罈喝酒的宋悠,幽幽的說道:“感情這種事,是不能讓的。”

宋悠聽到這句話,慢慢的抬頭朝白玉石臺上看去,那白玉石臺上卻已經沒有了人影。

他搖了搖頭,眼睛明亮,喝了口酒,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此刻是申時初刻,安妘已經坐著馬車回到了輔國公府。

她和碧果沒有從東角門進屋,反而直接去了西角門那邊。

安妘給了車伕一錠銀子,讓車伕無論如何守好馬車,不能讓車上的人被人帶走,更不可讓人接近馬車,倘若是老太太和太太來,就說是公爺的意思。

車伕聽了,只點頭說是。

安妘留下了碧果,讓碧果和車伕一起守著,便伸手撕裂了外袍,一路小跑朝著輔國公的書房而去。

及至到了書房,小廝通傳後,安妘剛邁進書房的門,便跪在地上痛哭了起來:“父親,救我!”

輔國公看見安妘衣衫破損,頭髮凌亂,不由驚得站了起來走到安妘面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安妘跪著向前走了兩步,伸手抓住輔國公的衣服,一臉驚慌的說道:“父親,我今日出門到廟裡還願,有一女子衝過來竟要殺我,幸虧廟中有義士出手相助,否則我今日就不能回來見父親了。”

輔國公聽後,沉吟片刻:“可知那女子是誰?”

安妘平復了一下情緒,但眼神依舊躲躲閃閃,看起來還是驚慌得很:“父親,救我的義士抓住那女子再三逼問,才知道那女子是齊王庶子慕飛通的外室白靈歌,我想,可能是我和慕飛通的議親之事傳的沸沸揚揚,白姑娘心裡恨我,所以想要殺我吧。”

輔國公退了一步,伸手將安妘拉起來,又皺眉詢問道:“為情殺你,是那白姑娘親口和你說的?”

安妘連忙搖頭:“不,只是女兒揣測的。”

輔國公眯起雙眼,冷聲問道:“那位白姑娘說了什麼?”

安妘低頭,身體發顫:“女兒不敢說。”

輔國公伸手拍了一下安妘的肩頭,道:“你只管說。”

安妘沒有抬頭,說道:“那白姑娘說,輔國公也不是什麼乾淨的人,在風雪館中幹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她要是高興,隨時都能抖落出來讓全天下都知道,就算齊王成事,公爺當了親家也於事無補。”

輔國公聽後,大喝了一聲:“混賬!”

安妘連忙跪了下來,顫著聲音說道:“父親,這都是那白姑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