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亦回頭看向宋悠,神色雖不復雜,卻有疑問。
拿著聖旨的太監看著跪在地上的二人,清了清嗓子:“接旨吧?”
宋悠沒有動,看著安妘。
她轉頭沒有再看宋悠,抬起雙手接過了聖旨,叩謝了皇恩。
待那傳旨的小太監離開,二人站起,宋悠不由問道:“你為什麼要接旨?”
安妘將聖旨交到了宋悠的手上,眼神平靜:“自然是不想死。”
他用力攥住聖旨:“就為這個?”
安妘雙手端於腹前:“不然呢?宋三哥兒也是有爹有孃的人,難道沒想過自己抗旨不遵家中人會怎麼遭殃嗎?”
宋悠側頭笑了一聲,語氣輕鬆的說道:“你可真是能認得清現狀啊,天底下的人要是都能像三姑娘一樣認得清現狀,這世上將會少了多少傷心人啊。”
安妘看著宋悠的笑臉,疑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宋悠抱著手臂撇了下嘴:“你說呢?”
他沒有等她回話,轉身徑自朝屋中走去。
她站在院中,既沒有惱,也沒有急,轉身朝院門走去:“看到三公子身上無礙,我就放心了。”
話說完,人已走。
可宋悠還沒有走進屋中,他站在屋門前回頭看著安妘離開的方向,眼神渙散。
離開的安妘並未回到周夫人的夢安苑中,而是去了宋府的廚房,去時差人去找今日休息在家的宋思,是為了取一些母菊花和金縷梅來。
畢竟承諾給霍冰潔的事情是需要兌現的。
一入廚房當中,安妘就取了一根黃瓜用鐵絲蹭掉了綠色的皮,切成塊後放在研缽裡面搗碎,做起來護膚品。
那安妘的行動被去廚房的心雨瞧見後,轉眼就回去告訴了宋悠。
當時宋悠正躺在榻上百無聊賴,聽見這話,不由蹙眉:“她這是做什麼?”
心漪在屋裡正給宋悠熨衣裳,笑了笑:“聽五哥兒房裡的依煙說,那給你運功療傷的霍前輩因嫌自己的容貌衰老,是不肯出門讓人見面的。”
宋悠伸手從床邊的矮桌上拿起一粒花生米丟在嘴裡,撇嘴道:“那老姑婆,從早上道晚上都在生氣,容貌不會老才奇怪。”
心漪抿唇笑道:“是啊,那霍前輩為什麼會出山給哥兒你治病呢?”
他眨了眨眼睛,坐起身來:“那老姑婆不會讓安妘給她治臉吧?”
心漪點頭,沒有說話。
宋悠咬了一下嘴唇,又笑了一下,低聲道:“看不出來,那丫頭還是挺在乎我死活的。”
並未聽清宋悠說了什麼,心雨和心漪同時看向了宋悠。
宋悠被看得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起身:“我去廚房那邊看看她。”
他說完便朝屋外走去,到了門口時,正遇見玲瓏。
玲瓏一把拉住了宋悠:“誒呀我的哥兒,昨兒病得那麼嚴重,今兒剛醒,有了些精神,怎麼出門連外袍也不穿了呢?”
說到這裡,玲瓏朝屋中喊了一聲:“心雨,趕緊拿件外袍出來啊。”
那心雨愣了一下,皺了下鼻子和心漪低聲說道:“還不是姨娘呢,就敢這麼指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