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悠想著如何是好的時候,安妘已經朝這個方向了走了過來。
她走到了宋悠身側,輕輕的將歡娘手中的腰帶抽去:“以前呢,你們三哥兒尚未娶妻,現而今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自然與之前不同。”
歡娘垂眸,看起來倒是謹慎小意:“是啊,從今往後啊,歡娘除了三哥兒,也會盡心伺候奶奶的。”
宋悠抿唇笑了笑,饒有興味的看著安妘。
安妘眼波一轉,看向了碧霜,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那真是不巧了,我這個人一向是很利索的,有碧霜一個人盡心侍奉就夠了,你要是真的那麼忠心,不如在院中的雜事上費費心,幫幫那些粗使丫頭們?”
歡娘抬眼看向安妘,她捏著裙角,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宋悠握了一下安妘的手:“快下去吧,還不去廚房那邊吩咐早飯?”
歡娘委屈的看了一眼宋悠,只能福身說是,轉身退了出去。
這歡娘一從屋中走出,安妘便將手抽了回去,將腰帶塞到了宋悠的手中,笑得格外好看:“還是你自己來吧。”
他拿著腰帶笑著搖了搖頭,只看安妘走到了碧霜旁邊,拿著一個小白瓷瓶子倒出來一些汁液在臉上蹭著。
且說那歡娘從屋中出來後,恰好看見了在亭子後面修剪花草的心漪和玲·瓏。
那玲·瓏瞧見歡娘一臉不痛快的從屋中走出來,便伸手拉著一下心漪的袖子:“你看,這就出來了。”
心漪也未抬頭,只點了點頭。
玲·瓏朝歡娘哼了一聲,抬高了些聲音:“有些人也是太著急了些,自以為哥兒把自己從那腌臢地方買了回來,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誰知道這麼多年還不及心漪有面子,若論起做偏房,恐怕還不如心漪。”
心漪聽了,將手中工具撂開,轉頭看著玲瓏:“你渾說什麼,你和她置氣,幹嘛拉上我呀。”
玲瓏冷哼了一聲:“喲,這滿院子的人,若說最有想法的人,怕不就是你了吧。”
心漪臉上臊紅,眼眶有淚打轉:“你也不用這樣說我,你和她兩個都是指著哥兒娶了正房夫人,等著做姨娘的,誰知娶了奶奶,一點動靜也沒有,就拉了我下水,若說歡娘和你生分,但到底咱們是打小在一塊長大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曉得嗎?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玲瓏本還想說什麼,恰好被從廚房回來的心雨撞見,連忙走過來拉住了二人:“這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像烏眼雞一樣,仔細讓屋裡的人聽見,追問你們是怎麼一回事!先前就三哥兒一個人,咱們鬆些也就罷了,現屋裡還有一位在,那位是個什麼脾性,你們又不清楚,怎麼在這裡吵架?”
二人轉頭背對著對方,都沒說話,那心雨嘆了口氣,拉了一下心漪的袖子:“你也是,這些話,你分明也和我說過,這個道理你分明也懂,怎麼現而今自己就忘了,做了個糊塗人呢?”
聽了心雨這些勸說,心漪才好些,偏歡娘走了過來:“你們也不用這麼急,左右哥兒和奶奶還沒圓房,咱們總不能越了奶奶去,且等著吧,到最後看誰能先夠上!”
心漪轉頭,滿腔怒火:“我今天非撕了你這張嘴不可——”
說罷,這幾個丫頭便要扯打起來,屋中的碧霜也不知何時走了出來,站在亭子那邊,揚聲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呢?姑爺和姑娘都已經收拾好了,早飯還沒送來?難道你們宋家的丫頭都是這樣的辦事的?”
心雨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這三人:“你們啊。”
話畢,心雨便轉頭看向碧霜:“這不是已經拿來了嗎?才剛剛一進院子,聽見她們幾個因為修剪花的樣式打了起來,我連忙勸了一通,才好些。”
那心雨邊說,邊帶著小丫頭拎著食盒走向了屋子。
碧霜緩緩點頭,笑了一下:“我說呢?幾位姐姐可真是有趣,為這樣的小事也能吵起來?”
心雨拉著碧霜的手走進了屋中:“可不是?過段日子你就知道了,平日裡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的,多了去了。”
二人一同去了西暖閣中,將飯菜擺到桌上後,碧霜和心雨便退了出去。
用過早飯後,安妘攜著碧霜去到了夢安苑中請安,一路上,碧霜就把早上在院子裡聽到的,一一和安妘講了一遍。
安妘聽後,那手中的絹子蹭了蹭手:“知道嗎?一開始,我就知道宋悠的後院會是亂糟糟的一片,誰過來,都得費心拾掇。”
碧霜想到些什麼,只低頭不語。
安妘嘆了口氣:“我是一個想開除所有人的老闆,比那些想平衡勢力的老闆更費心。”
說話間,已經到了夢安苑的門口,和周夫人請安後,安妘差碧霜去找宋思屋裡的依煙要些草藥過來,自己便去了廚房。
準備給周夫人以及宋悠的那兩個嫂子各做一瓶護膚品送去。
雖然宋悠的這兩個嫂子看著好相與,但也只是看著,為讓以後事端少生,還是早做打算,人情走動,表面功夫做一做,總比不做的強。
早上出門時,安妘從庫房裡拿了幾塊孔雀石出來,等著碧霜來的時候,她便將寬袖束起,推起了磨盤。
因廚房中的人現在就已經開始準備中午的飯,有人過來說要幫忙時,也被安妘回絕了。
天氣比之前熱了一些,安妘推了一會兒,額上已經有了一層薄汗。
她停下了腳步,抬頭擦了擦額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