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霜聽了,有些不解:“姑娘,你……”
安妘又拿了一塊糕點:“去吧,照我說的辦。”
碧霜只得應了,端起乾果去尋茶韻。
在碧霜將將到亭外時,安妘轉頭又笑道:“碧霜,和那位茶韻姑娘好好聊聊。”
碧霜這才會意安妘是要讓自己去探探對方是個什麼品性,便頷首去了。
安妘又吃了一塊糕點後,端著茶杯呷了口茶:“心雨,讓小丫頭們將東西收起來吧,你和我去廚房那邊做擦臉膏子,如何?”
心雨聽後,抬手招呼了個小丫頭過來,笑道:“奶奶這是和我說笑呢,您讓我去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怎麼還問我如何不如何呢?”
安妘起身笑道:“那裡比在這院子裡苦累些,自然不是人人都願意和我去,你開心跟著我去,幫我的時候也更勤快,我也松泛些。”
心雨沒再說旁的,只扶著安妘往亭外走去。
這邊心雨剛和安妘出了院子,心漪就從屋中走了出來,四處看了一眼,扭頭問了一句一直坐在廊上的玲·瓏:“心雨呢?怎麼四處瞧不見人,我還正找她曬書呢。”
玲·瓏朝院門口努了一下嘴:“人家也和你一般,早去攀高枝了,和奶奶一起出去了。”
心漪垂眸,瞧不出面上有什麼神色,只道:“心雨穩妥,奶奶看重是應當的。”
說罷,人就要回房裡,玲·瓏忍不住又搶白道:“你和心雨比我更親密一些,自小跟在哥兒旁邊,她到底有沒有心思,你我皆未可知,若你想要頭一個開臉,也多防著那位點吧!”
心漪沒再多言,只進了屋中。
任這院中的幾個大丫鬟都是各懷心思,此時安妘也是不在乎的,被隆和郡主送過來的茶韻就像是一個粘合劑,會將這幾個丫頭黏在一起。
安妘的腳步已行至廚房門口,正在院子裡餵雞的柳媽媽瞧見了安妘,湊上前去笑道:“喲,三奶奶可來了,我這兩日給奶奶收著上回沒用完的玫瑰花,誰也沒讓動。”
對方熱情知禮,安妘也回以微笑:“柳媽媽辛苦了,上回晚上你親送過去的那份碗蒸肉,夫君吃了,很是歡喜,想來過一陣子搬府時向太太討你過去,也是使得的。”
柳媽媽將手中的飼料放到了一旁,引著安妘進到了廚房當中:“那我就多謝三奶奶了。”
彼時不是準備飯食的時辰,廚房中並無別人,那柳媽媽將玫瑰花拿了出來放到桌上,安妘垂眸笑道:“不必謝,媽媽你勤快做事,是我們該謝謝您老人家才是,您快去忙吧。”
那柳媽媽應了,便又去到了院中。
心雨眼睛一轉,低聲問道:“怪道呢,我說怎麼上次晚飯的時候,竟然是廚房的人親來送的,這些老貨個個都油得很,沒好處的事情一丁點都不會做。”
安妘眉毛微挑,將寬袖束起:“那這位柳媽媽在不在這些老貨之中?”
心雨蹙眉想了想:“柳媽媽倒還好,就跟著管廚房的林媽媽是最難纏的,林家是家生的奴才,又仗著玲·瓏和鎖春是在主子身邊的一等丫頭,從來都當自己是半個主子看。”
安妘蹙眉:“鎖春是誰?”
心雨幫著安妘從水缸中舀出來些水放在蒸籠下面,道:“奶奶進門時間不長,又常在宮裡,鎖春是大哥兒屋裡的姨娘,因也是老太太給大哥兒的,早在大哥兒成婚之前就做了通房丫頭,現在生下了個兒子,更是了不得了。”
安妘聽後,笑了一聲:“怪不得玲·瓏一副心比天高的樣子,她能對我有幾分尊敬,我真是該謝謝她了,心雨,你來府裡的時間長,這廚房中每日都有開銷,是消耗銀子的地方,將來你們哥兒的府裡也肯定有宋府的老人過去,但究竟這些人可用不可用還說不準。”
心雨蹙眉:“那奶奶·的意思是?”
安妘繼續笑道:“咱們趁早拿了主意,向太太討人過去,省得到時候麻煩,你說對嗎?”
心雨聽了,這才恍然,連忙笑道:“奶奶說的是,這事情確實該早做打算,我看著剛才的情形,奶奶是想將那柳媽媽討過去了?”
安妘頷首,盛出一碗水來,又抓了些鹼面進去:“嗯,不知道這柳媽媽是個什麼樣的人?”
心雨沉吟片刻,道:“倒還算好,不過也有犯懶的時候,上次太太屋裡的丫頭朝她要碗雞蛋羹,飯點都過了半個時辰才做好。”
安妘將玫瑰花交到了心雨手上,讓心雨將玫瑰花放到了籠屜上面,自己則將鹼水淋上去。
她又問道:“這樣的時候多嗎?”
心雨又想了片刻:“倒還不算多,不過給丫鬟們做飯食的媽媽們,大多都是怠慢的,但給主子們做飯食的廚子倒是都很盡責。”
安妘搖頭笑了一下:“廚子們除了三餐時來做飯,也不管採買,也不管這廚房裡的雜事管理,不過是些外男,說到底還是這些管事的媽媽們才能決定廚房裡的環境。”
心雨聽後,緩緩點頭。
安妘坐到了一旁:“行了,你去外頭叫那柳媽媽過來,幫咱們燒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