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貴妃所言,必然是宮外的一些傳言已流入了宮中。
那看來,破此謠言的動作必須得加快了,否則時間再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安妘伏在地上,叩首道:“貴妃娘娘的擔憂,臣婦心中能體味一二,畢竟這事情一個弄不好,不僅僅是貴妃娘娘會跌落懸崖,臣婦也會跌落懸崖,所以臣婦正在想解決之辦法。”
趙貴妃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絹子,輕輕擦拭了下嘴角,語調輕緩:“那你可有什麼妙計沒有,眼下謠言不破,本宮還執意要用你的擦臉膏子作為獻舞的一個環節話,恐怕會被人見縫插針的算計的,這個本宮剛剛說了,還望你儘快解決。”
安妘抬頭,看著趙貴妃平靜道:“既然貴妃娘娘也想著要儘快破了這謠言,那不知能否幫臣婦一個小忙?”
趙貴妃眉梢微挑:“哦?什麼樣的小忙?”
安妘再次叩首:“貴妃娘娘若是肯當一次惡人的話,臣婦定感激不盡!”
趙貴妃眉心微蹙,想了想,轉頭和小夏子使了個顏色,小夏子會意,揮手招呼了殿內所有的宮人一齊出了殿。
安妘眼睛一轉,起身到了趙貴妃身側,挽起袖子,彎腰為趙貴妃佈菜。
只聽安妘輕聲笑道:“貴妃娘娘,您也說了這是謠言,謠言分為兩種,一種是當事人做了留人話柄的事,一種是造謠者無中生有,為要重傷當事人。”
趙貴妃抬頭瞧了她一眼,懶洋洋的拿起了筷子,夾起了安妘布的菜:“你繼續說。”
安妘頷首,繼續為趙貴妃佈菜:“但很明顯,這謠言是第二種,畢竟臣婦再糊塗也知道人命關天,在這天子腳下,就是皇親國戚和王子皇孫殺人放火也得掩埋證據,讓人查無可查。”
趙貴妃將筷子放了下來,指著安妘:“這話是該掌嘴的。”
安妘連忙低頭,放下筷子,垂首侍立:“臣婦心中對那背後造謠之人心存怒火,一時口不擇言了,還請貴妃娘娘寬恕。”
趙貴妃再次將筷子拿了起來:“你繼續講。”
安妘遂頷首:“這背後造謠之人是無中生有,為要讓臣婦失了貴妃娘娘和太后娘娘的寵愛,說不定更是讓貴妃娘娘不能在皇上生辰上獻一支特別的舞,讓皇上不能對您的賀壽格外有印象,若這背後造謠之人的目的是貴妃娘娘您,那對方的心思恐怕還有更可怕的!”
趙貴妃細細嚼著菜,沒有說話,嚥了下去後才道:“這些事情,你不說本宮也知道。”
安妘笑道:“是,所以臣婦想說,若是那背後造謠之人見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些,大概會一時得意,放鬆下來露出些馬腳的。”
聽到此處,趙貴妃才仔細沉吟了起來,想著安妘所說。
殿內一時沉默了下來。
過了片刻,趙貴妃眼睛一轉,沉聲道:“你第一次來見本宮時,本宮雖然讓人打了你,但確實是因為你做事疏忽,這一次若因謠言而對你出手,恐怕,會讓宮中認為本宮是個刻薄的,心胸氣度不配做當朝貴妃。但你說的那個背後造謠之人又實屬可惡,不得不引出來除掉以絕後患,所以,本宮願意幫你一把,背一次惡名。”
安妘福身,只道:“貴妃娘娘之聰慧,定然不用臣婦再多說。”
趙貴妃抬眼瞧了一下安妘:“那你出去吧,本宮自會讓小夏子辦的。”
安妘垂眸,依然福身:“是。”
說罷,安妘才起身往外面走去。
沉重高大的殿門被她推開後,在院中侍立的一干宮人也就知道趙貴妃已經和安妘商量好了事情。
小夏子為首走了進去,路過安妘時,很是恭敬的點了點頭。
安妘亦點了點頭,面龐帶著微笑,抬腳走出了長平宮。
她不知道趙貴妃會讓小夏子做什麼,但無論做什麼,她此刻也就該放棄之前所想——去各個宮裡走訪自己賣過護膚品的宮女們。
故而安妘直接去到了太醫院中。
安妘一進太醫院,沒有去別處,直接到了製藥堂處。
她本是想找小李子和她去地窖的。
但製藥堂中已經有太醫在煎藥,安妘站在製藥堂門口看到那太醫的時候,微微一愣,那是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人,少年身量高而瘦弱。一雙眼睛又圓又大,眼中卻一片冷漠。
這張臉,很是陌生啊。
在一旁幫忙扇風控火的小李子仰頭看見安妘,連忙笑道:“宋淑人,幾日不見,您更光彩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