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聞言,手中筆一抖,一滴墨掉落下來,將“之”字汙了,只有雲。
她微微轉頭,看向從屏風後面走進來的宋悠,眉心微蹙:“我沒做詩,我在想,要怎麼做人。”
宋悠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朝安妘走過去,笑答道:“做人有什麼可學,人一生下來就為人,天賜了生命,父母養大,尊師重道,不違本心就可做人了啊!”
他已走到了她的身邊,低頭看到了宣紙上寫著的字,臉上收了笑容,將輕飄飄的紙拿了起來。
安妘垂頭,沒有說話,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不該去寫的。
過了許久,宋悠將紙從新放到了桌上:“你……要與雲之寫信嗎?”
安妘搖頭:“不是。”
宋悠的手輕輕搭在安妘的肩上:“其實,你寫的話,也不會怎樣,畢竟雲之……”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安妘緊緊握住了手,也感受到了他手掌中的黏膩。
她蹙眉,將手收回,卻見手掌中有鮮紅的血液。
安妘定睛一看,才見從他袖中流出了血,慌忙站了起來:“你的傷!”
宋悠蹙眉,此時她才看宋悠臉色發白,嘴唇毫無血色,眼底虛浮一片。
安妘扶住宋悠:“你今天出去做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傷口又裂開了?還是受了新傷?”
宋悠被安妘扶到了榻上,她轉身出去的那一刻卻被宋悠牢牢的抓住了手:“是舊的傷口又裂開了。夢文,京城裡的謠言你不必憂心了,是安婉聯合了溫玉閣的老闆娘做下的,我已經從醉月樓裡抓到了那個下毒的歹人,他是溫玉閣少東家養的練家子,我把他送到順天府了,你……”
安妘聽到這些,連忙過去抱住了宋悠,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溫熱的淚已經從眼眶中溢位。
察覺到安妘是哭了的,宋悠低頭看著安妘流淚的雙眼,柔聲道:“你別哭啊,我不過是和他交手的時候扯到了舊傷,沒有新傷,要不了命的。”
安妘聽後,哽咽道:“你這個傻子。”
她無力的坐到了旁邊的矮凳上,抱著他的腰,窩在了他的懷中。
宋悠的手輕輕滑過她柔滑的髮絲,低聲笑道:“反正現在是死不了了,你成不了寡婦的,誠然如大哥所說的,我是個禍害,沒有個千八百年是死不了的。”
安妘仰起頭本想說些什麼時,外面有心雨走了進來:“太太,爺,今兒晚上……”
話卡在那兒,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心雨登時紅了臉轉過頭去沒再看那二人。
安妘坐在榻邊的矮凳上,坐在宋悠的兩腿中間,臉埋了進去,而宋悠的臉上是潮紅一片。
這個畫面,有點太讓人不知所措了。
心雨張了張口,最終提著裙子跑了出去:“奴才……過會兒再來。”
安妘轉頭朝外面看去:“這丫頭怎麼了,我還要叫她……”
宋悠見安妘要起身朝門外走去,手拉得更緊了一些:“叫她做什麼,你幫我上藥啊。”
安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沾染到的鮮血,連忙點頭,取了藥來給宋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