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掉得急了一些。
安妘和慕瑾林就這樣僵持在太醫院的門前,誰也不著急走。
對方的話說完後,安妘忍住笑,卻還是不由問道:“王爺品味真是特殊,不僅喜歡讓朋友帶綠穿紅,還喜歡讓自己帶綠穿紅,你這樣大大咧咧說這些,難道不怕旁人在你洛親王夫妻二人身後說三道四?”
慕瑾林挑眉,又看了一眼天空,雨,急了些。
他伸手接著雨滴,蜀錦做成的衣裳,沾水不氤,微微頷首看向安妘,笑道:“要是有人不在乎,那本王也不在乎。”
看著慕瑾林這一臉的從容和溫柔,安妘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你什麼意思?”
她怔怔的看著他,心裡直跳。
慕瑾林微微側身,看向了宮門的方向:“此刻,應該已經遇上了。”
隨著他輕聲一雨,空中一道驚雷閃過。
轟然,驚動了洛親王府中的宋悠。
安妡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衣領,咬牙哽咽道:“你想要我出賣自己的丈夫,難道連一點好處都不肯給我?”
看著安妡踉蹌上前,宋悠連忙退後兩步:“王妃娘娘,這事情的得失原本就不是這樣算的。”
安妡將宋悠逼到屏風處,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那是怎麼算的,你告訴我,要怎麼算?”
宋悠低頭看著那雙與安妘相似的眼睛,蹙眉將安妡還是推開了,語氣中多了幾分冰冷:“王妃娘娘,此事關乎你自己,更關乎你們安家的存亡,現慕瑾林並非是我一人之政敵如此簡單,慕瑾林已經是被皇上盯上欲除之而後快的物件。”
她悽然一笑:“所以呢?”
宋悠見被他言語所傷的女子已是痛不欲生之狀,心中也是不忍,卻還是冷道:“若不是因著內人心中念著安家對她有養育之恩,宋某斷然不會參與一分!”
外面又有一道驚雷打下,屋中一道白光閃過,映在二人的臉上。
安妡聽後,退後兩步,低聲苦笑,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忍住心中焦急,宋悠站在原處看著哭泣的安妡,柔和說道:“如此利害關係,還望王妃娘娘能看得清楚。”
對面安妡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對面的宋悠輕聲說道:“宋大人果然是明理識大義,我寫便是。”
她轉身朝桌案處走去,宋悠站在原地,聽著外面的電閃雷鳴和雨敲打在窗上的聲音,又看著安妡正在寫字,心中的焦躁才緩和了一些。
那安妡將名單寫好後,將紙疊好,轉身走向了宋悠。
待走到宋悠面前,卻見他額上有一層薄汗。
安妡聲音輕柔,眉心微蹙,竟從袖中掏出了絹子:“你很熱嗎?”
宋悠微愣,只將安妡手中的紙拿了過來。
卻聽她繼續柔聲說道:“是了,屋中悶得慌,確實很熱。”
說罷,抬手竟要將宋悠額上的汗擦去。
宋悠已經,朝旁邊撤了一步,躲開了安妡的手:“二姐不可。”
聽到對方如此一說,安妡唇邊一抹苦笑,看著宋悠又退後了一步:“多謝王妃娘娘,我一定設法保護安家滿門榮耀,保住王妃娘娘的一線生機。”
他沒有等安妡說話,只轉身將信揣入懷中,就往視窗走去。
在宋悠伸手推開後窗的窗戶時,安妡快走兩步,手扶在屏風上面,哽咽道:“哲遠,我當時,是真心想要嫁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