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志被宋悠瞧得縮了一下脖子,腳步向後退了退。
宋悠從屋中走出後,下了臺階,走出廊下,到了安妘身側,面色依然不好。
只見宋悠伸手將安妘護在了身後,冷道:“我看是母親平日裡對你管教的少了,竟然口不擇言說了這些混賬話,你若不是我宋家的兒孫,我今日定要將你的手給砍了!”
宋志額上一瞬有了一層冷汗,低下頭去,沒再去看宋悠,哆哆嗦嗦的說道:“三哥哥平日裡不也……”
宋悠直接打斷了宋志的話:“我平日?”
這一聲冰冷低喝,讓宋志徹底閉上了嘴。
宋悠伸手攥住了安妘的手,和宋志冷道:“之前你瞧上了我屋中的丫頭,偷偷摸摸的幹了些見不得人的醜事,我幫你遮掩了過去,現而今倒是越發過分了,要是再有下次,你小心著點你房裡那些藏汙納垢的事情被人抖落出來!”
說罷,宋悠已拉著安妘的手轉身朝院外走去。
頭一次,安妘和宋悠並肩的走在路上,兩個人並無言語。
並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至少安妘是如此的想法,但卻不知宋悠是不是也如此想。
這個曾讓她感到可依靠的男人,此刻正牽著她的手向前走去,脊背挺直,與之前並無任何區別。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和神態,只能感受他左手掌心間的燥熱。
安妘握緊了他的手,快步走了兩,與之並肩,轉頭看向宋悠的側臉:“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未料到安妘會如此一問,宋悠的腳步一瞬停了下來。
無論何時,安妘都是他隱瞞不了的人。
見宋悠的腳步停下,緩緩轉頭看向自己,心中想法被證實,一時擔憂的情緒如在此時就像被點燃的燈火一樣,一瞬間輕輕爆了一下。
安妘蹙眉:“果然是要有大事發生了嗎?”
宋悠錯開了看著安妘的雙眼,口微張,吸了口氣:“你,你其實……”
猶豫後,他眉梢微挑:“你是如何想到這些的?”
安妘抿唇,腳步微微挪動,抬眼看著宋悠的雙眸:“方恆文今天收到了五哥兒的回信,他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宋悠微垂的雙眸抬起,沉默著看著安妘,
她的聲音是輕柔的:“我從不認為文樂公主模仿我的字跡寫一封那樣的信,就能將五哥兒從仙緣島叫回京城。”
兩個人交握的手,在此刻竟由宋悠默默鬆開。
他轉身向前:“你又如何能夠這樣篤定,萬一……他會呢?”
空中的月亮已經在黑幕當中清晰起來,宋悠抬頭望月,心中翻湧不息——萬一,他對你實在是情真意切,難以自抑而選擇回來呢?
這一次,安妘到了宋悠身邊,竟是忘了之前還在生宋悠的氣,輕輕捏住了宋悠的小指。
小指輕顫,宋悠卻沒有回頭去看安妘。
只聽安妘的聲音輕輕在自己的耳邊響了起來:“五哥兒從京城離開之前,不是……準確來說,是我在宋府和你拜堂之前,和我說過一些話,他的決心很大,不像是會輕易反悔的樣子。”
被安妘輕輕捏著的小指將要掙脫出來,誰知安妘卻將那根小指拽住了。
宋悠心中一時有些複雜起來,撇嘴:“你就那麼相信他?”
安妘雙眉一抬,眼睛轉了轉:“你曾說你們宋家嫡出的兒郎都是好的,他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我相信你的弟弟和你一樣,都是人品貴重,德行於世的君子。”
知道安妘在哄自己,宋悠心中也是鬆快了不少,卻還有些彆扭,沒有說話。
二人就這麼站著,也不動,也不再說話。
她在等他告訴自己現在有什麼大事,他卻好似還沒有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