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心漪給攔住了。
當心漪見到方恆文後,便停止了與心雨的交談,轉身朝方恆文拜了一下:“大人,不知……太太的身子如何啊?”
猛然被人攔下了道路,方恆文也是一愣,他蹙眉打量了一下心漪,冷然問道:“你是三叔的小妾?”
心漪抬頭看了一眼方恆文,他那雙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眼中似乎透著一些不耐煩。
她頷首笑了一下,倒是很規矩:“想來您是五哥兒在仙緣島的師侄,妾身確是側室。”
方恆文負手:“那就快快讓開吧,身為內宅女子,又不是正房夫人,該知道避諱才是,我見姑娘你文靜知禮,該是明白的人才是。”
心漪被方恆文說得怔住,卻又扯出來了一個笑容:“表少爺這話說得……”
想到屋中宋悠到了該取針的時辰,方恆文也實在是懶得和一個女人在院門口講道理,便垂眸負手無視著心漪走了進去。
看見方恆文這樣,心漪轉身就要追上去。
誰知站在心漪旁邊的心雨將她一把拉住:“誒呀,你往日的沉穩去哪裡了,就算是擔心爺的身子,也不能這樣冒失過去啊。”
心漪咬著下唇,看著方恆文已經推門走到了屋中,手緊緊攥住了裙襬。
心雨見她不語,擔憂的看著她。
心漪垂首,眼中有淚:“我怎麼能不慌張,你說爺昏了過去,良久未醒,我前兩天也瞧著爺身子不大爽利,好好一個爺們,怎麼成了現在這樣的境況,太太這樣瞞著藏著,誰知道爺究竟是什麼情況,最後是能生還是能……”
旁邊的心雨連忙捂住了心漪的嘴:“我的祖宗,快別說那個字,爺是洪福齊天長命百歲的。”
心漪將眼睛緩緩看向心雨,只點了點頭。
心雨也輕嘆一聲,將手拿了下來。
心漪沉痛的閉上了雙眼:“可恨,我現在雖然成了姨娘,卻連他病的時候,連見都不能見了。”
說話,心漪拿著絹子捂住了嘴,低聲哭了起來。
心雨朝院中看了一眼侍立的丫頭們,扶著心漪往旁邊走去,躲開了院門的方向。
邊走,心雨邊柔聲勸道:“我想太太,也並不是故意不讓你見爺,只是你仔細想想,太太這樣瞞著大家,甚至是謊稱自己動了胎氣將太醫請到家中給爺診治,恐怕這後面是有什麼咱們不能知道的事兒。”
心雨這樣說完,心漪腳步停下,轉頭看著平靜的湖面,輕輕蹙起了眉頭,似乎是在想些什麼。
“心漪,你別瞎想了。”
沉思的心漪聽見心雨的話,抬頭用絹子擦了擦眼淚,緩緩點頭:“你說的是,畢竟這家裡有許多事情,是你我不方便知曉的,太太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見心漪被自己勸通,心雨心中也就踏實了下來,輕輕的握了一下她的手:“那你先回吧,我也得回院裡看著了,爺這一病,定然是亂糟糟的一團。”
心漪回頭看了一眼心雨,緩緩說道:“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站會兒就走。”
心雨應了,轉身匆忙朝院中走去。
心漪回頭看著心雨的背影,看了一眼手中被眼淚沾染的絹子,低聲細語:“若是這樣想的話,她可能,根本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