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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速之客

猛然被安妘這樣一問,碧霜拿著藥往小砂鍋中送的手停了動作,她張了張嘴,轉頭看向安妘:“姑娘,緣何會如此一問?”

安妘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他看著有些奇怪,像也是病了,而且這藥……”

碧霜想到宋思和自己的話,一時猶豫起來,卻只能和安妘道:“大夫也會生病啊。”

聽著碧霜這簡短一句,安妘心中為著自己的多慮笑了起來:“你說的不錯,大夫也會生病,是我想得多了。”

這樣說著,人已經轉身拿著金粉往花汁子裡面摻起來。

話說完後,這小廚房當中一時也安靜了下來,在屋裡幫忙的三個小丫頭也不敢多言,大概是知道這園字裡出了大事,心裡慌慌張張的卻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忍著心中的恐懼和忐忑做著活計,而現在不多說話,就是給主子減少麻煩,這也就沒了往日裡低聲說笑的情況。

安妘本是喜歡聽小丫頭們說笑的,氣氛太過沉悶她自己不覺得有好處,故而很多時候小丫頭們在自己跟前說笑她也不大愛管,可是今兒小廚房中安靜的只能聽到灶下火舌吞吐的聲音,她也不覺得沉悶。

到底,心還是懸了起來。

碧霜在煎藥的小灶旁邊扇著蒲扇,見火有些小,拿了根柴塞了進去,一縷煙飄了出來,有些嗆,她輕咳了兩聲。

安妘聞聲,看著碧霜,拿著搗錘兒的手竟停了動作,站在安妘身側幫安妘搗花泥兒的心雨轉頭見安妘愣住了,柔聲勸道:“太太,五哥兒的醫術好得很,您忘了,那個時候,您和爺還未成婚,爺從南城那邊剿匪回來,眼看就要被閻王拉走了,不還是被五哥兒救回來了嗎?”

聽著心雨的話,安妘垂首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只將花泥兒搗碎之後,拿著搌布一遍遍的將花汁子擠了出來盛到碗中,靜置到了一邊。

而看著藥的碧霜也將藥煎好了,取了一隻青瓷碗來,將藥倒了出來。

安妘走了過去,將碗端了過去:“我去送吧。”

碧霜抬眼瞧了一下安妘,只默默點了點頭。

安妘轉身走了出去,到了前院後,小丫頭們見安妘親端著藥走了過來,連忙將正屋的門推開了,好讓安妘走進去。

她抬腳走了進去,揚聲道:“五哥兒可施好針了?藥已經煎好了。”

話音落,內室之中並未有人回應。

安妘端著藥碗,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腳步朝屏風那邊走了走:“五哥兒?”

說著話,人已經繞過了屏風,卻見紗帳垂著,密不透風的圍著宋悠,而紗帳外面的宋思坐在椅子上,手緊緊攥著領口,張嘴喘著氣,很是艱難,根本不能張口回應安妘的話。

安妘嚇了一跳,將藥碗放到了桌上,走到了宋思跟前:“這是怎麼了?你……”

她話沒說完,宋思伸手一把抓住了安妘的手腕,緊緊的捏著安妘的手腕。

從未想過這溫潤的君子竟也會如此,安妘的手腕被捏的生疼,耳旁宋思喘氣的聲音急促了幾分,他額上冒著冷汗,眼緊緊閉著,似乎在忍著巨大的痛苦。

他是如何了?

他又如何?

安妘垂眸,心中的擔憂太甚,已經感受不到了手腕上的疼痛,拿出絹子給宋思輕輕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當柔軟冰涼的手指尖輕輕滑過宋思的臉龐時,宋思緊緊握著安妘的手一抖,將她的手腕鬆開了。

他的雙眼睜開,深深吸了口氣,額上還有冷汗在流,神識已清醒大半,眼底清亮。

安妘看著宋思這雙眼睛的時候,手從宋思的臉頰上拿開,將絹子塞到了宋思的手中:“你自己擦一下,你們……”

宋思低頭看著安妘塞給自己的絹子,摩挲著,輕聲笑了笑,“三哥沒事了,毒已經清了,只是將毒清完後,流血比較多,這兩天還得喝些補血養氣的湯藥,好好調理。”

她伸手將紗帳撩開,看著緊閉雙眼的宋悠,他的左手掌上已經被纏裹上了白布,身上還有兩根銀針沒有取下來,而手臂上的那條隱約可見的黑線已經瞧不見了。

毒,果然已經解了。

安妘將紗帳收攏了起來,轉頭看著宋思,他眼下烏青明顯,嘴唇在抖,比較之前看似好了許多,卻還是很痛苦的樣子。

她朝他走近了一步:“你,如何……為何會如此?”

被她這樣一問,宋思站了起來,手中還拿著安妘剛剛塞給他的絹子,天蠶絲的料子冰涼柔滑,上面荷塘月色的繡飾的紋路也能清晰的摸到,包括繡在帕子上她的小字。

他此刻,已經平復了很多,冷汗雖然還在流,但氣息已經平穩了下來。

宋思垂眸,笑了一下,依然溫和有禮:“我無事,剛才給三哥施針之後,有些舊疾突然在此時發作。”

安妘看著他,仔細瞧著宋思的臉色:“舊疾?”

宋思和安妘錯開了視線,他負手朝床榻旁邊走了過去:“自然,我七八歲的時候生了重病,差點要死,如果不是被送往仙緣島的話,此刻早已沒有了宋雲之。”

說著,他微微彎腰,將宋悠的手腕捏了起來,細細給宋悠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