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讓人又愛又恨偏偏不得的樣子。
隆和郡主轉了下眼睛,低頭從袖中將兩張紙遞向了宋悠。
宋悠沒有驚訝,伸手將那兩張紙接了過來:“好,既然郡主自己不想銷燬,那我就代勞了,省得以後麻煩,讓人拿著這樣的東西做文章。”
隆和郡主再抬頭時,神色平靜,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我不是不想銷燬,而是沒勁,宋悠,你這個人,當真沒勁。”
宋悠眨了眨眼睛,抱拳彎腰,沉聲道:“郡主,未來您的夫君或許是個很有趣的人。”
他彎著腰,低著頭,故而見不到隆和郡主眼中的瑩潤。
女子輕笑一聲,沒有說別的話,轉身帶著自己的侍女昂首走出了太醫院中。
人走遠後,宋悠才直起身,拿著那張身契和易主書進到了屋中。
這種東西,趁早燒了,最為乾淨。
此刻走在宮道上的安妘,剛從芝蘭宮和御茶膳房那邊出來,正要往繡坊而去。
行至繡坊的路上,途徑宜春·宮的後門,毫無意外的被安婉攔了下來。
因是遠遠的就瞧見了安婉,故而安妘也沒有驚訝,待到了安婉的跟前,才抿著嘴兒笑道:“四妹妹進宮探望貞妃娘娘,怎麼從後門而出?”
安婉拿著上面平角,底下綴著流蘇的團扇笑了笑:“你說呢?”
安妘挑眉,有些好笑:“原來四妹妹是想我啊,想我可以直接去熙園裡面尋我,何苦這麼大費周章來宮裡找我呢?若我今天不到宮中,你不就見不著我了麼?”
對面的安婉沒有言語,只掃了一下站在安妘身後的三個宮女。
待瞧完了人以後,安婉卻試探性的說道:“姐姐身邊該是四個宮人才對,怎麼現在只有三個,那個呢?”
安妘想了一瞬,如之前和安婉說話的態度說道:“不勞妹妹掛心,我的人愛去哪去哪,倒是妹妹之前才說有事找我,不知何事?”
安婉看著安妘雙眼之中的笑,手中團扇輕搖動:“姐姐還是看好人的好,有個丫頭今兒來娘娘的宮中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懷的什麼心思,這奴才啊行差踏錯,可是要連累主子的。”
這話剛說完,安妘便看到後門有人朝外探了一下頭,卻是蘭香。
那蘭香見安妘和安婉都在,被嚇得不輕,又縮了回去。
安妘的手捏緊了瓷瓶,垂眸一瞬,心中思緒翻湧。
見安妘垂眸緊蹙眉頭,安婉心中也暗暗發虛,只當安妘有所察覺蘭香的動作,便道:“三姐姐?可是想到什麼不對?”
安妘猛然抬眼,盯著安婉:“確實有許多不對。”
安婉從後門的臺階上走了下來,行至安妘的跟前:“什麼不對?”
被安婉這樣一問,安妘朝後門處看著,揚聲道:“好哇!你平日裡天天在我那門前小聲抱怨這差事辛苦,不如在娘娘宮中做得輕鬆,竟藉著衣裳髒了的緣故跑到這裡逃懶。”
安妘這猛地一說,安婉也是懵了,轉頭順著安妘的視線看去,正巧看到小心翼翼的蘭香。
安婉心中緊張比安妘更甚,只想著千萬不能被安妘發現蘭香和自己私下會面的事情,連忙上手拉住了正要朝蘭香走過去的安妘。
被安妘這樣拉住,安妘厭惡的甩開了安婉的手:“四妹妹,我在宮中任職,這丫頭是娘娘賞我的,我要怎麼教訓丫頭,你也要管嗎?”
安婉被安妘甩開後,沒能再拉住安妘。
倒是讓安妘將蘭香從後門那裡;拉住了。
然,殊不知安妘在扯住蘭香的手時,低聲和蘭香道了一聲:“別怕。”
那蘭香被安妘拖出來後,神色惶恐,嘴唇顫著。
安婉生怕蘭香說出去什麼,連忙上前,蹙眉:“三姐姐,你瘋了嗎?這可是皇宮大內,縱然你在這裡當差,但也不能如此囂張跋扈,你這樣的行徑,會讓旁人詬病咱們輔國公府以下犯上的。”
安妘冷哼一聲,等著安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是容不得這樣的事的,正如四妹妹你說的,奴才做錯事,主子是要跟著受罰的,故而平時一定要嚴加管教!”
說罷,她伸手將蘭香推開,那蘭香慌忙的跪在了地上,不敢說話。
此刻有惜諾從門中也走了出來:“你們在這裡吵吵嚷嚷的做什麼,讓旁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