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下弦月靜悄悄的掛在天上,為歸家的人照著微弱的光芒,引著路。
宮中的侍衛正是在這樣靜謐的月光之下去的林府。
當侍衛進到林子棠的院落中時,安婉正和林子棠用飯。
彼時安婉見到那些侍衛衝到了屋中,一下六神無主,退後幾步,抓住了林子棠的衣袖:“救我!”
然而,林子棠亦是驚恐,哆哆嗦嗦的,將安婉的手甩到了一邊。
侍衛們並未和這二人多廢話,倒是林尚書和夫人一同趕到了這院子當中,隨意抓住了一個侍衛問:“你們這是來做什麼!這可是尚書府!”
那侍衛將林尚書一把推開:“尚書府?就算是王府也是照抓不誤,林尚書,皇上留了情面,只將安婉和林子棠抓去審問,不然,傷害朝廷命婦,還在大內之中興風作浪,那可是要革職抄家的。”
被人押出屋子的安婉聽到“傷害命婦”四個字,心中登時明白是何事,揚聲便喊:“不是我!這事情背後的主謀不是我!”
領頭的侍衛冷哼一聲,伸手推了一下安婉:“有什麼話,去大理寺說!”
林子棠還沒來得及想到底發生了何事,已經被這些侍衛押出了院子。
天色已晚,十來個侍衛從尚書府出來的時候,從陰暗巷道中混進了一個和他們穿著一模一樣的人。
眾人並未注意,只將林子棠和安婉二人押到了馬車上面,領頭的人隨手招呼了兩個人進到了馬車當中仔細看著人。
雖說皇上有意給林尚書一個體面,不讓兒子兒媳坐著囚車去大理寺,但以防萬一,還是要安排好人在上面守著,才算穩妥。
兩個侍衛低著頭上了馬車。
車中一個抬眼,其中一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他對面的侍衛手上拿著不知何物,在他鼻尖晃了一下,那侍衛已經兩眼一翻,昏死在了車上。
安婉和林子棠一愣,看著那還清醒的侍衛,具是一驚。
林子棠最先開口:“王爺?”
正是慕瑾林。
慕瑾林聽到了林子棠的稱呼,雙眉一挑,唇畔有一抹淺笑,很是溫和,甚至,透著幾分媚態。
見到是慕瑾林,安婉也顧不得其他,登時在馬車上跪了下來:“王爺,您別忘了,那日您的守衛李宗巖被抓了之後,是您找上臣婦,和臣婦商議要除了宋淑人的事情,臣婦今兒可都是按著您的吩咐在做事啊。”
林子棠眼睛一轉,很是驚訝:“什麼事情!”
慕瑾林蹙眉,手指放到了唇邊,輕輕說道:“聲音大了,安靜點。”
林子棠看了一眼車上昏迷的另一個侍衛,又看了看慕瑾林,心中只覺得慌亂不堪,便也只能閉上了嘴。
見林子棠很是識相的閉上了嘴,慕瑾林垂眸看向了跪在自己腳邊的安婉,陰惻惻的笑了一聲:“我的吩咐?若是按著我的吩咐去行,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紕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若想要穩妥,最好是你和阿凡一起看著她,結果你今天沒有進宮,讓阿凡自己守著人,到最後,還害得阿凡死於非命。”
安婉吞了口口水,伸手拉住了慕瑾林的衣襬:“王爺,您是知道的,我和三姐姐一向有些嫌隙,我若是在現場,就算事成,之後也會有人找我麻煩,我嘴不嚴,萬一把王爺供出來,豈非是王爺的虧損?”
聽了安婉的話,慕瑾林不怒反笑,是冷笑。
安婉闔了下雙眼,繼續道:“王爺,我和夫君這次進到大理寺的監牢之中,想必是要被嚴刑拷打的,您之前總是深夜造訪我們林府,想來是已經和老爺結成了秦晉之好,王爺神通,定然能保我和夫君平安無事。”
說罷,安婉鬆開了慕瑾林的袍子,叩首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