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的這家店名字叫宜興紫砂坊,一進門就是兩個兩米高的大花瓶左右一邊一個,高階大氣上檔次!
寬敞時尚的紫砂壺店內部的佈置也很不錯,長條式的空間得到了非常好的規劃,左右兩側是展示架的環繞,豎立式的造型很高大,再加上多層的置物架隔斷,很好的區分了空間,在上面分類的擺放了很多紫砂壺,一目瞭然,供顧客挑選,各種各樣精美的樣式都可以在這裡得到完美的呈現。
幾人進了門,此時正有一個大約三十五六歲的青年在輕輕的擦拭著手裡的紫砂壺,一見幾人進來,先是一愣,之後急忙笑道:“原來是鄭董,快裡面請裡面請!”
“恩,我來看看。”鄭董笑了笑,大搖大擺的直接奔裡間走去,那青年放下手裡的紫砂壺,邊走邊道:“鄭董的事我師父都跟我說了,他今天出門了,一會估計就能回來。幾位先裡面坐,我去準備茶水。”
“去吧,”鄭董揮了揮手,那小學徒這就去燒水煮茶。
等到了裡間,王昊四下看了看,這個房間就相對簡單了許多,東南方牆角是一個水池,裡面養了十幾尾紅鯉魚。周圍牆上是一個書架,稀稀拉拉的擺著十幾本紫砂壺相關的書籍。靠窗的位置則種著幾顆佛肚竹,青翠欲滴,非常漂亮。房間的中央則是一套圈式沙發,中間放著一張茶几,上面則擺著一套看起來古香古色的紫砂壺。王昊暗數了一下,一個茶壺八個茶杯,非常碉堡。
別的不說,光看這裝修逼格確實就很高啊,任性果然沒說錯!
“哎呀,果然還是鄭董檔次高,”任性老爸邊走邊看,道:“我聽說就這裡間,一般不是一次買上萬的紫砂壺套具都沒資格進來!厲害厲害,不然不一般!”
王昊:“……”
您老還真是時刻不忘拍一句馬屁啊……
“這套紫砂壺……”鄭董剛一坐下,目光就牢牢的盯在茶几上的這套紫砂壺上面,小心翼翼的拿起來看了看,上下左右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把玩了一番,之後點頭道:“好一套宜興紫砂壺!”
王昊:“……”
我剛才還以為你能說出來啥玩意呢,結果就這麼一句……
“鄭董,我看看,”仙風道骨的劉大師微笑著接過茶壺,之後又仔細的看了看,還伸出手指在壺裡面摸了摸,一臉的高深莫測。
鄭董著急道:“劉大師,這壺如何?”
卻不想,劉大師居然沒先回他的話,反而先把壺拿到王昊面前,笑著問道:“這位小兄弟覺得這壺如何?”
“這壺麼……”王昊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之後搖頭:“一般般吧。”
劉大師一聽這話,頓時笑了起來,道:“果然孺子可教也!小兄弟要是有興趣,老夫倒是可以指點一二。”
王昊:“……”
這位大師倒是挺自我感覺良好的……
“誒呦,難道這壺是假的?”鄭董一聽劉大師這話,急忙問道:“是年代假的還是整個假的?”
“都假,”劉大師微微眯起眼睛,搖頭晃腦的說道:“鄭董您先看這裡,這壺的壺底並不算是渾圓,雖然擺在桌上可以說是平穩,但是在壺底中央位置卻多少有些凸起,不是那麼平坦。您再看這壺內,雖然是有茶漬,看上去也是年代很久遠久經浸泡而成,而且湖底還刻著梁小玉三個字,可是很可惜啊,正是因為這三個字,就足以證明這套紫砂壺具,是假的!”
“劉大師果然學富五車!”任性老爸一聽劉大師說這套紫砂壺具是假的,頓時雙眼亮的就跟燈泡似的,問道:“敢問劉大師,為什麼因為壺底有這三個字,所以就說明這壺是假的?”
這時候王昊和任性對視一眼,也都聽了起來。
其實王昊早就知道這套壺是假的,只不過他得到的結論的原因跟劉大師不大一樣,所以對他的評論也挺是好奇的。
“什麼?!您說這套茶壺居然是假的?!”那小學徒剛好這時候端著茶進來,一聽劉大師說這套壺是假的頓時就著急了:“這是我師父新收的一套壺,明朝梁小玉梁大師做的壺啊,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梁小玉,是明代紫砂壺藝人、陶瓷藝人,”劉大師手裡拖著這個茶壺,緩緩說道:“明萬曆至崇禎年間人。浙南中杭人,能賦詩操琴。為普陀三秀祠建祠,到宜興特製茗壺為祭器。所制砂壺不落俗套,並能自撰銘文。蔡寒瓊《謀軒邊瑣》記載梁小玉白泥茗壺質堅如玉、工麗無匹。你們看,評價他的壺是不落俗套,並能自撰銘文。那麼咱們再來看看這套紫砂壺,無論從外形還是細節,給人的感覺都很是平庸,跟工麗無匹這四個字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尤其是他在壺內底部刻的名字三字,尤為粗糙,最關鍵的是字型也並不是他最喜歡的隸書。所以可以肯定,這壺絕對是仿造的,然後採用高階的偽造技術偽造年份。可惜啊可惜,要是換成別人還真容易被糊弄過去,可惜遇到了我,唉,就是你們老闆這次怕是被坑的不輕啊!”他說的搖頭晃腦,這要是再加上一把鬍子那就絕逼是世外高人!
“果然不愧是大師,高見,高見啊!”任性老爸興奮道:“幸虧您來了,不然咱們還真看不出來!”
“天那!”那學徒叫道:“本來還以為是撿了漏了,沒想到居然是打了眼,唉,可惜,可惜啊!”
王昊在一邊心道:“可惜個屁,你們老闆要是就這兩下子絕逼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