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這條陌生又柔弱的小生命,還有他剛剛那聲軟軟糯糯的“姐姐”,夏離的心軟得像那江裡的水,她不忍心不管。不管,他就會死。
儘管知道把這個孩子抱回去,若他死了會惹麻煩,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把他抱了起來。
夏離抱著孩子正準備回村的時候,村裡的周木匠正好趕著驢車經過。他在鎮上有個木匠鋪,下晌去鄰鎮送傢俱,才回來。
他也看到了夏離,問道,“離丫頭,你抱的是誰?”
夏離說道,“我帶著我家狗子路過這裡,就看到這個孩子躺在這兒。他生病了,發熱。”
周木匠跳下車看了看,說道,“哎喲,病得還不輕。”又好心提醒道,“離丫頭,這孩子一身破破爛爛的,又看著眼生,不像是附近村民家的孩子。這就是個碳圓,燙手,最好不要多事。”
夏離難過地說道,“我也知道這個理兒。可是,他還沒死啊……若在這裡躺一宿,必死無疑,我不忍心。”
男孩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危險,雖然沒睜眼睛,一隻小手卻緊緊抓著夏離的一隻衣袖。
周木匠看看孩子,也動了惻隱之心,說道,“上車,我把你們送回家,再去找周大夫給孩子看病……若是有什麼事,我給你作證。”
夏離道了謝,抱著孩子坐上驢車,噹噹也跳了上來。
驢車直接把他們送到家門口,夏離下了車,周木匠又去找老周大夫。分開之前,夏離囑咐周木匠暫時不要把她家撿了個孩子的事說出去。既是怕孩子若死了,知道的人多不好。又怕夏家知道,上門來鬧。
周木匠點頭允諾,他自是不願意給這兩個孤兒寡母找事。
夏氏已經回家,正急得不行,聽見門外的動靜跑出來。她看到夏離懷裡的孩子,驚道,“離離,這孩子是誰?”
夏離直接向自己臥房走去,說道,“是我在江邊撿的,孩子有些不好,發熱。”
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孩子的小手還抓住她的衣袖不放。
夏氏把燈點上,看到孩子燒的滿臉通紅,嘴唇起了幹殼,急道,“若這孩子死了,咱們就說不清楚了。快,快,趁他還有一口氣,從哪兒來還哪兒去。”
夏離搖頭道,“娘,這也是一條命,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呢?放心,週二伯看到我撿的他,能夠為我作證,他還幫著去請大夫了。”
夏氏無法,見夏離身上臉上糊著汙泥,鞋和腳髒得看不出顏色,只得去廚房舀了一盆清水端來。夏離剛洗了腳,換了鞋,老周大夫就來了。
老周大夫給孩子把了脈,又施了針,還貼心地檢查了一遍胳膊腿。說道,“這孩子沒有殘疾,只是得了風寒。若能把熱降下來,就能大好。若降不下來,就……唉!”
他跟周木匠有親,也聽說這孩子是夏離撿的。又道,“活了就不說了。若死了,就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我們都會為你們作證。他遇到你們,也算好命。”
夏離又把跟周木匠的話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