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許辰頭一次進風月場所,前世不提,窮學生一個,哪有錢去這種銷金窟,這一世倒是有錢了,可一直忙這忙那的許辰又沒了耍樂的時間。
初哥一般的許辰剛走到大門口便被熱情的小廝迎了進去。
這縣城中的青樓再好也總有個程度,檔次上自然高不到哪去,大部分做的還是皮肉生意,偶爾幾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琴棋書畫倒也懂些,但終究差了些,平常也只能和本縣的幾名才子附和幾句,要真去了揚州那樣的大城,怕還是脫不了賣肉為生的命。
不過今日的一笑樓較之往常,格調稍微高了一些。
揚州的錢家、會稽的吳家,還有本地的陸家都有公子前來,尤其揚州的錢家更是全天下都數得上的豪門望族。借了一個詩會的名義,遠近州縣的才子竟也不顧年節將至匆匆趕來。
於這些寒門才子而言,在世家望族之前露露臉,得些青睞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
當然,真正的才子是不屑來此的,真有才華的人會將心思放到長安去,這嘉興小城裡的小詩會也不過是為附近一些有上進心的學子找一個攀附高枝的機會罷了。
何況今日來此不光有前途可期,光是一個綺蘭姑娘就足夠讓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不遠百里前來一睹揚州花魁的風采了。
也因有了這個揚州花魁的噱頭,今日的一笑樓不但姑娘們淺笑妍妍較往日多了幾分矜持,就是嫖客們同樣滿口之乎者也,看上去風雅之極。
懷著期盼、忐忑又有點小激動的心情,許辰隨著小廝走了進來,一路上忍不住用餘光好奇的打量著。
看著那些相敬如賓的嫖客和妓.女們,許辰輕嘆道:“果然不愧是古代的青樓啊!賣都賣的這麼有情調!”
想著前世在網上看到的那些明碼標價、把人當牲畜一樣的場所,許辰就覺得還是古代的青樓含蓄許多,也舒服許多。
剛這麼想著,沒曾想剛上二樓一處拐角,一番對話徹底擊碎了心中那些美好……
“咋滴?今天不做了?幹啥不做?嫌我沒帶錢嗎?告訴你,今兒我特意換了一袋銀餅子來!”
一名看上去粗狂的漢子正抓著一名二十多歲、姿色不錯的姑娘,神色不快,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來,沉甸甸的。
那姑娘發直的雙目盯著錢袋子瞧了許久,見其不說話,漢子便翁聲道:“不做了算了!我換別家去!”
說著便轉身要走,那姑娘一愣,趕忙上前死死的拽住,嬌媚道:“做!做!誰說不做了?”
“但是這裡不行,你跟我來後院,咱去那快活!”
“嘁!早說不就得了,欲擒故縱是吧?”漢子撇嘴道。
那姑娘連忙賠笑道:“哪能啊!這不都讓那勞什子花魁鬧的嘛!”
“花魁咋了?”
“還能咋了?那花魁一來,媽媽就下令了,今兒夜裡只能喝酒,不準接客!”
“啥?青樓不接客那算啥子青樓嘛!”
“可不就是嘛!就是出來賣的,頂著個花魁的名號就與眾不同了?就真把自個當仙女了?說來說去還不就是賣笑的!真遇上哪個男的,不照樣得張開大腿躺床上去嘛!”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那玩意兒是金子做的!價錢老貴了!”
“嚇?金子做的?你們男人那要是金子做的倒好了,她那金子做的,咯咯,那還不得給崩了……”
眼見二人走遠,後面的許辰苦笑搖頭,心中那份小小的期待也就煙消雲散了。
“今夜的詩會在頂樓的花廳舉行,幾位公子可有功名在身?”那引路的小廝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