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楊卿珏自嘲地笑笑,“安國人也會有心針對你,也有其餘人僅僅會因為自詡為前輩欺壓你。”
這是寧國的劣根性,即使危機步步緊逼,也絲毫不放棄內鬥的機會。
葉沁竹收下了楊卿珏送的燙傷膏,從和院生行舍相距較遠的私舍離開。
夜晚的靜謐像一張巨大的網,包裹住相鄰的兩間房,不讓一絲聲音漏出。
火紅的楓葉在月光下透著紫,大肆地在空地招搖。
等到回到行舍,葉沁竹終於知道為何周圍會有不合時宜的安靜。
男子的語調中充滿了斷腸思婦的幽怨,楊卿鄀趴在葉沁竹隔壁的木門上,哀哀慼戚地呼喚著。
“蘭兒,蘭妹妹,蘭姑娘,您就開開門吧。”
感情這位真主光在京城作祟還不夠,竟然追到神官眼下的墨欽院來,葉沁竹著實佩服。
葉沁蘭的房門猛地開啟,秀麗的少女面紗下的臉柳眉倒豎,單手咬牙叉腰嬌喝一聲。
“楊卿鄀,你煩不煩,三番五次在我身後跟著。
你是少了女人,還是看我一個閨閣潑婦覺得新鮮?你缺什麼和我說,我送你,還請四皇子能滾多遠滾多遠!”
葉沁蘭的臉上滿面怒容,心裡也是怒氣騰昇,竟連葉沁竹悄悄從門口溜進牆角也沒發現。
葉沁竹將笛子藏在身後,專心聽牆角。
洗潤後的笛子流淌著碧綠色的靈光,一根竹笛竟也能晶瑩剔透。
她順水推舟做了回好心人,設了個結界將他們三人和外界遮蔽起來,防止聲音外洩。
楊卿鄀一不留神,仰面倒在地上,葉沁蘭的面紗倒著出現在他面前。
“能用葉家二小姐這般美貌,這般性情,這般實力的人,普天之下還有何人?”
躺在地上的男人挑起長眉,明目張膽挑逗葉沁蘭。
“精英何歡,英姿颯爽,潑辣更甚於我。”
“那姑娘怎有您這般傾城之姿?”
“添香樓汀蘭都知,容貌更甚於她者屈指可數。”
“葉二小姐有所不知,我雖風流,可更偏愛處子。那都知汀蘭接客不少,想必已經……”
“你愛處子,我又何嘗不是?”
葉沁蘭忍不住恥笑,她蹲下身,強忍住一腳蹂躪楊卿鄀這張臉皮的衝動,揚手就想給他一巴掌。
“但凡是個正常姑娘家,都不會有人願意和你這種,不要臉的紈絝子弟結為連理。哪怕你有悲慘的遭遇,也別想讓我正眼看你一下。”
葉沁竹無奈聳肩,楊卿鄀這個洗不白的風流名聲,是葉沁蘭最忌諱的。
她能僅僅因為瞧不起她就和秦嵐聯合,對葉沁竹下死手,又怎麼會願意做楊卿鄀的空房夫人。
“風流浪子。”楊卿鄀依然在笑,順便伸手往葉沁蘭臉上摸去,企圖揩油,“這是那位神官給我的半生判詞。既然神官如是說,我自然就沒有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