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數道飛似的寒光,楊卿檀舞著紅纓槍,把葉沁竹逼到思路。
“側身,挑槍尖!”
葉沁竹得令,精準無誤依言行事。
楊卿檀的長槍又是一擺,平穩遞送。
葉沁竹長劍舞動,削其長杆。
楊卿檀曾經有很多猜測,在葉笙走後,太子楊卿翰會如何對他。
但事情的發展卻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楊卿翰並沒有針對他,也沒有可以營造緩和的氣氛。
他照常安排齊翹楚監視他,在朝堂上吩咐手下彈劾三皇子的過失,每次都正中懷疑他擁兵自立的父皇的下懷。
只是,這一次……
他收起長槍,對方見此,便也捂了個劍花,收劍回鞘。
“師父可有心事?”葉沁竹比楊卿檀能壓抑情感,葉笙二度離京,她雖然擔心,但卻沒有過多表露。
倒是那個葉二小姐,一天非得和四皇子叨唸好幾次葉大公子的好不可。
“大皇兄邀我明日前去他府中一敘,你說,他安的是什麼心?”
葉沁竹的雙腿已經軟得站不起來,乾脆找個乾淨的地方坐下,邊喘氣邊思量楊卿檀的話。
今日下午,楊卿翰身邊的人向楊卿檀傳遞了口信,邀請他明日前往太子府,與太子好好續一下兄弟情義,切勿帶著侍衛,莫要生了間隙。
明眼人都瞧得出,這是一場赤裸裸的鴻門宴。
可對方彬彬有禮,言辭懇切,三皇子這邊又有齊翹楚叉著腰,一副“我早已答應,你只管去便是”的模樣,讓楊卿檀如何拒絕?
“太子非蠢材,如果你死在太子府,那他難逃罪責。”葉沁竹道。
“如果他想在你的歸途暗殺,我不認為整個京城有幾人能傷害的了師父您。”
這幾日下來,葉沁竹“師父,師父”叫得越發順口,被這麼一個姑娘在背後喊著尊稱,對楊卿檀倒也是一種享受。
他難得一勾唇角,不忘叮囑葉沁竹:“明日你好好在葉府待著,不要出門,更不要來魯王府。明晚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一切小心為妙。”
葉沁竹扶著身子站起身,用力點了點頭,走到矮牆下面,縱身跳了上去。
她從不擔心自己會臉著地,因為吳庸百分百在下面等著她,隨時隨地都能把她一把撈起送到楊卿珏的車座上。
這次也是一樣。
“明天你打算去哪兒?”葉沁竹揚起腦袋,問楊卿珏。
“我留在魯王府。”楊卿珏答道,“我不清楚楊卿翰到底會做什麼,以防萬一,我需要親自見到三哥,確認他的安全。”
一場莫名其妙的邀請,硬是讓葉沁竹的腦內滿是問號,而這些問號的始作俑者,此時正笑著正襟危坐,與新來太子府的侍衛交談。
“韓公子可還待得習慣?”
坐在楊卿翰對面的男人臉上稜角分明,面色過於蒼白。他一身的黑衣,一如曾在黑夜襲擊過當今太子殿下的黑影。
“如果要下手,直接請我師父出馬,豈不更簡單?”韓公子冷著臉,不帶半分感情地望著楊卿翰。
“非也非也。”楊卿翰笑著擺手,口中坦然道,“雖然我也想趕緊讓我的三皇弟消失,但比起他,我更感興趣那個屢次和我交鋒的人。”
楊卿翰經歷過的,為數不多的敵暗我明的情況,這便算是一起。
醫術高超,毒技一流,並且能揣摩到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