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巷道?這是迷陣還差不多。
又是一聲嬌喝,此次藏在暗處的人箭無虛發。
在意識消失前,有靈師驀然記起——當初主持修建這塊城區的,似乎是被強行從病床上拽下來的昭王殿下。
而時間,是在三年前。
“七公子簡直是妖精。”鍾纓坐在屋頂,對著下面九曲橋般的建築指指點點,“三年前,三年前葉家三小姐還沒進清玉院,三皇子和太子殿下的衝突都沒有露倪端,他就設計了這塊城區。”
“我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開始謀劃如果我背叛他,我會被以何種方式殺死了。”鍾纓嘖嘖稱奇,一邊為楊卿珏的手筆拍手稱慶。
“所以我不喜歡他,藏得太深。”清棠評價,“難怪太子做了那麼多準備,偏偏把他給漏了。”
“清棠,別那麼死板。”鍾纓看著藏身於屋中的姑娘們閃身而出,檢查屍體,忍不住嗔怪,“那可是未來的姑爺,你可不能老這麼不待見。”
“我不贊成這門婚事。”清棠貝齒輕咬嘴唇,憋了好久,吐出這麼一句話。
“三小姐和昭王在一起,搞不好會受欺負。”
鍾纓挑著眉看著清棠,差點兒沒回過神。
良久,他才回了句嘴:
“你別小看你們家三小姐,那也是個人精。若是他們兩真結為連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搞不好,這兩位都已經開始謀劃如何整對方了。
想到這兒,鍾纓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
有意思,楊卿翰什麼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了他的葉三小姐。可惜,就是沒有料到那個病歪歪的王爺。
這算不算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或者說,此時的楊卿翰,已經忙得來不及做個智者?
聽到彙報,楊卿翰有些難以置信。
他,算漏了?
驚蟄看見他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坐在椅上,手扶額頭思索良久。
“驚蟄,我算漏了一個人。”他突然嘆了口氣。
“殿下?”驚蟄聽出了那聲音裡的頹然。
“我算漏了,七皇弟。”楊卿翰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城牆,到達楊卿珏的所在。
“從現在起,城西流民可長期定居城東。同時,軍隊招收城西流民為卒。”在一群人詫異的目光中,那身穿錦衣的男子如是說。
圍在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兒不敢相信。
那個笑盈盈的王公子,竟然是個有權利的貴族?
“昭王殿下,您折煞老臣了。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京兆尹氣喘吁吁地跑來。
哦,原來王公子是昭王,怪不得有權有勢。
等等?昭什麼?
一天到晚一口一個“王公子”的城西民眾只覺腿一軟,呼啦一下便跪倒一大片。
“大人,這便是父皇之令。”楊卿珏回眸衝京兆尹道,“如若不信,你我即刻便可面聖。”
京兆尹的氣焰頓時癟了下來,楊卿珏又吩咐了幾句,帶著身邊的中年侍衛離去。
“那,殿下。我們的計劃,是否還要繼續?”驚蟄有些艱難地問道。
“為何停下?”楊卿翰瞟向他,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平靜。
他站起身,俯視著驚蟄。
“我真想看看,我的那位皇弟,究竟讓我錯過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