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彎,葉沁竹看到了高懸的鼓臺。
木製的平臺上,一人頭系紅巾,身穿黃袍,披風飄於身後,獵獵作響。
她高舉鼓槌,又重重落下,其聲洪亮,穿透蒼穹。
那個人,是名女子。
葉沁竹看見方素腳一點地,便飛身而上。
那黃袍女子見到方素,嚇得手一抖,那鼓槌便掉到了地上。
正在嚴謹操練計程車兵忽然聽不見鼓聲,紛紛停止了動作。
有人疑惑地抬頭一看,就見那擂鼓助陣的夫人靠在圍欄上,身體緊貼木板。
而另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伸手攬過夫人的腰,沒讓她逃離。
方素剛撿起鼓槌,就聽見臺下計程車兵中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槌打在牛皮鼓面上,唬得剛笑開計程車兵立刻閉了嘴。
“笑什麼,裨將擂鼓,繼續操練。”方素知他們大多無心,並不惱火,向下吩咐了句。
她把懷裡的那人攔腰抱起,從高臺輕巧飛下。
葉沁竹原以為徐凡枝怕得緊的夫人會是什麼母老虎,結果她第一眼,就看見了一名縮在方素懷裡,摟著他的脖子閉緊眼睛的女人。
待方素腳踩到實地,那女人才睜開眼。
方夫人長得好看,但葉沁竹在京城混久了,方夫人的臉實在算不得萬里挑一。
她在地上站穩,解開披在身上的披風遞與方素,一邊不忘惱火地跺了跺腳。
“你還惱,汪荇都和我說了,身子不適為什麼不找李箋,反而跑到這兒來?”方素也不跟她廢話,先給了她一個毛栗子。
方夫人本想單手往腰間一插,擺出嬌俏的模樣,但看見有外人在,只是施施然一笑。
“家國大事,自然比妾身的身子重要。妾身一人,就能激起萬人氣勢,妾身何樂而不為呢?”
她轉過眸子,笑看見正向她行禮的葉沁竹。
她的目光停留在葉沁竹腰間的竹笛上,轉身間便移開。
“不知這位姑娘……”她笑不露齒,問道。
“小女朱蓁,見過夫人。”葉沁竹的眼裡全是卿卿我我的兩人,不知為何覺得又想笑又想惱,只得假裝無事發生,乖巧行李。
“朱蓁?”方夫人微微一笑,手心碰著方素的手背,“姑娘可是向別人留下了你的姓名?”
“近期西塘來了不少人,也有了不少傳說。”
“其中有一條,便是一名叫珍珠姑娘的人,來無影去無蹤,路見不平便拔刀。”
“人們對她的描述,多是模糊不清,唯一有幾個人記得的,便是她腰間別著一把翠笛。”方夫人捂唇咯咯地笑著,仰頭去看方素。
“方素,你帶了個不錯的女孩回來。”
方素臉上一紅,不做聲別過頭去。
葉沁竹倒是因為這個訊息一陣發愣,差點兒沒回過神來。
“我確實曾對人提起過自己的名字,但珍珠姑娘,我實在沒有說過。”她嘆氣否認。
朱蓁本就是假名,自己當時正跟著韓唐韓曳,純屬做事不過腦子,洩憤就行的狀態,又怎麼能記住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方夫人輕輕一笑,正待繼續說話,後腦卻被輕拍了一下。
“好了,別在軍營拉家常了。”方素不禁嗔怪道,“先和我回去請李箋過來,確保無恙再說。”
“我不……”方夫人張口欲反駁,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方素伸手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