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什麼呢？

而是——怕。

怕見到你，怕某些東西逐漸失控，越加失控，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不能見。

老皇帝垂下的眉眼之中滿是晦澀，亦將這些話呢喃在唇齒間，想說出來給面前這人聽，可是又怕這人真的聽到，最終，只是喃喃自語，煙消於空氣中。

然，他卻不知道，他對面的之人，早已將他的話給聽入耳內，只是，卻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一息後，老皇帝抬起眼，將那些複雜晦澀盡數壓下，用曾經一般無二的眼神望著面前之人，笑了笑。

“這下，真如你期待，我比你早死吧？”

“嗯，確實。”

‘司將軍’點頭，讓老皇帝嘴角抽了下，正準備說什麼時，便見對面之人站了起來，望著他。

“我去去就回。”

？？

一臉茫然看著面前之人消失又重現的老皇帝，錯愕難當。

“你，你幹什麼去了？怎麼眨個眼就回來——”

話未完，便卡在了喉嚨裡。

因為，他對面的青年，手中拎著一個玉佩，那玉佩，正與床邊放著的偕心佩是一對，這讓老皇帝的臉色逐漸的蒼白起來。

而，那隻拎著玉佩，很好看的手，在老皇帝眼中緩緩的朝他靠近，最後，落到了床邊，與那半塊偕心佩放到一起，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玉佩。

“還給你。”

三個字，讓老皇帝的喉嚨裡泛起了腥甜。

“我不是，我只是——”

想說什麼的老皇帝一張嘴，卻伴著咳嗽，吐出了血來，噴到了‘司將軍’的衣襬上，綻放出朵朵的紅梅，有些淒涼的自虐之美在裡面。

“封琅，我——咳咳——”

努力的想要伸手去抓面前的青年，但，咳嗽的停不下來的老皇帝，無法的再做出多餘的動作。

而，殿外守著的王小二，一聽到皇帝那咳嗽不止的聲音，臉色就是一變，趕緊的衝進來，入眼的便是站在一側的將軍，與一隻手捂著嘴咳嗽，和另外一隻手顫巍巍的朝將軍伸去的陛下。

這一幕，讓王小二心生酸楚，趕緊的跑過來扶住他。

“陛下——”

然，這一次，他的陛下，他的主子卻沒有再應他，緩緩的垂下了手，停下了咳嗽，氣息也消失不見，只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的望向一步外的青年。

那裡面，似是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最終卻無法再宣之於口，這讓王小二心中大悸，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