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後,花新兒徑直跑向奶奶的房間,她相信奶奶一定能給她想要的答案。跟在後面的林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聲嘀咕道:“那傢伙真有這麼好麼?讓小姐這樣痴迷,好不容易緩和的祖孫關係又要被破壞了。 ”
花新兒因為心裡急躁,便匆匆推開了奶奶的房門,都省去了敲門的步驟。奶奶正在房間裡閉目轉動著佛珠,並沒為花新兒如此魯莽的推門而感到不悅,更像是在等待著花新兒的到來。這個細節被花新兒捕捉到,更加證明了她內心的猜測,奶奶果然知道顧弘新去哪兒呢。
花新兒試著調整自己的語氣,要怎麼說,奶奶才會告訴她?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用同情換得奶奶的憐憫,她跪在奶奶身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奶奶,我知道弘新哥哥的離開和你有關,你一定知道他去哪兒呢?求求奶奶告訴我?”
奶奶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兩個大眼睛特別的明亮。與以往不同的是,這雙牟子此刻顯得特別幽怨,她毫不畏懼的直視著自己。從前的膽怯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在這張年輕稚嫩的臉上,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少女時代的自己不就有著這樣不屈不撓的固執嗎,真的是和自己年輕的時候很像。
可是年輕時犯下的錯誤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個男人伴隨她走過了十年的風雨生涯,就配待在她身邊一生嗎?作為自己唯一的孫女,她又怎麼知道這是在保護她呢?
無論花新兒哭的多麼撕心裂肺,說了多麼多求她的話,奶奶始終平靜得像秋夜的江水,絲毫不被打動,就任憑花新兒一直哭泣著。須臾過後,奶奶終於緩緩開口:
“新兒,你要明白作為花家的孩子是不可以隨心所欲的。顧弘新只是如長輩一般照顧了你十年,除此之外,你們沒有任何關係。欠他的人情,奶奶會替你還掉。至於他,是去是留都和你無關。今天你已經很失態了,看在你們共同生活了十年的感情上,我就不追求你今天的失態,以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這個樣子。”
這翻話說完,奶奶看了看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的花新兒,搖了搖頭:“王媽,把小姐帶回房間,讓她好休休息。”
很快王媽便來把花新兒攙扶到了自己的房間,花新兒只是隱隱約約聽到背後傳來奶奶的聲音——將來你就知道我是為你好了。
求助奶奶失敗是花新兒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下一步該怎麼尋找顧弘新呢?她像無頭蒼蠅一樣,除了哭還是哭。
凌晨三點的時候,突然被惡夢驚醒,夢裡她獨自一人在大海上划著獨木舟,四周都起了白霧,看不見遠處。她大聲的喊著,“弘新,弘新......”,就是沒有人應聲。哭著從夢中驚醒過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嗲地媽咪離開她時的那般無助。以為有了弘新哥哥,以後都不會再感受到這種無助,可是現在被這種感覺包圍住了。
被夢驚醒後,現在特別清醒,只覺得口渴難耐,想必是眼淚流多了,身體嚴重缺乏水份。花新兒起床倒了杯水,重新回到床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燈光。她想起之前晚上和顧弘新通電話的情景。
有一次她也是這樣看著窗外的夜景,和顧弘新煲電話粥,記得那天晚上一直聊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關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第二天還要爬起來上學,早上去學校時真是暈頭暈腦,顧弘新打電話問昨天是不是沒睡好,這不廢話嗎?肯定沒有睡好啊,然後在電話裡把顧弘新狠狠罵一頓,責怪他,都是他害自己熬夜的。
弘新委屈的直喊冤枉,“一直要你睡,你不睡,還不准我睡,現在熬夜起不來,就怪我?”
“就怪你,哈哈......”
想到這,花新兒也不忍笑了,這就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怎麼沒過幾天就不辭而別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下摸過床頭桌上的手機,開啟手機翻看著曾經的記錄。當時發現聯絡不上顧弘新後,心裡亂糟糟的,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現在再看手機裡的記錄,發現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微信刪除好友是單向的,就算顧弘新刪除了她,或者拉黑,但在她的好友列表裡都還會有記錄的。還有她的記事本,以及相簿,這些東西都不可能是自己刪除的,可是裡面記錄的東西去哪兒了?
很顯然是有人動過她的手機,可是誰有機會動她的手機,還能不被發現呢?難道是.......?
不,不可能,很快花新兒就推翻了這個猜測,她相信顧弘新是不會動她的手機的,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啊?但是她的手機確實是被人動過,這個人是誰?目的是為了讓她忘掉弘新哥哥嗎?
現在失去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還可以怎麼找到他呢?郵箱,對了,就是郵箱,可以給他郵箱寫信。花新兒動作敏捷的跳下床,開啟筆記本,開始給顧弘新寫郵件。
哥哥
我很想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在哪兒?記得回郵件?
你不回,我可就生氣,我生氣後就不會再理你了。
第一封就這麼簡單的幾句就發完了,因為他始終相信顧弘新不會拋下她不管,肯定是有什麼難處,才會不辭而別。仔細想想,不是完全沒有預兆,當時在遊樂場還告訴她,要遠行,只是那個時候沒太當回事。可能真的就沒有什麼事,只是自己嚇唬自己,過了幾天後,顧弘新就會回來,如往常一樣出現在他面前。
次日清晨,花新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郵箱。實際上如果郵箱來訊息,手機上會有提示,但是手機一直沒有提示,花新兒想著是不是郵箱出問題了,就開啟筆記本檢查,結果真的是顧弘新沒有給她回郵件。可能是忙吧,等晚一點再看。
一天過去,花新兒都不記得是怎麼過過來的,印象中一整天都在翻看郵箱,可是郵箱一點動靜都沒有,始終沒有等到顧弘新的回信。她開始給顧弘新寫第二封信,第二封仍然是和第一封一樣,簡簡單單的幾句,還在郵件中抱怨他不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