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驢點頭說是,旋即驚疑不定道:“五爺,您怎麼知道的?”
老瞎子怪笑道:“昨晚你過來的時候,有隻邪祟把你跟得很緊,所以我就沒搭理你,怕驚到了他,讓你連昨晚都活不過來!”
頓了頓,老瞎子突然厲聲道:“但是你今晚有一場大劫!你肩膀上那是個鬼印子,被留了印的人活不到第三天,他今晚一定會來要你的命!”
張笏不是會信口開河的人,而作為張笏師父的老瞎子張五爺,就更沒有信口開河騙他的必要,所以陳小驢被驚到了。他突然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夢,夢裡頭一直有人在喊他的大名陳知白,跟招魂一樣。
陳小驢驚懼道:“五爺,那我該怎麼辦?”
老瞎子道:“這也是今天找你來的原因,我眼睛瞎了,幫不到你,但可以給你推薦個人,你去找他,他要是願意出手,你今晚應該能平安過去。”
陳小驢立刻問道:“誰?”
“城北浦彎鎮有個小寺,叫真法寺,你去那裡找一個叫覺弘的和尚,把你被留了鬼印子的事情告訴他。記住,出了這個門就馬上去,天黑之前一定要到,不然,你可能會迷路。”
迷路是個委婉的說法,這是在警告他,會遇到那種在一個地方不管怎麼走,都繞不出來的邪門事。
來的時候滿心疑惑,走的時候驚懼萬分,陳小驢甚至來不及想別的,和趙府管家打聽了一下那個叫浦彎鎮的地方在哪,火急火燎的往那邊趕去。
他不是沒想過和趙南松趙老闆借個汽車,這樣更快,但趙南松那會已經出門去談生意,老管家不敢擅自做主,就讓人推來了一輛腳踏車。
太陽很毒,但陳小驢已經感覺不到熱了,甚至一股股冷氣嗖嗖的從腳底板往上躥。他騎著腳踏車往老管家說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打聽,但上海真的很大,等到了浦彎鎮的時候,太陽已經離落山不遠。
“大叔,向您打聽個事,咱們這邊不是有個真法寺麼,怎麼走啊?”
在路上攔下一位扛著鋤頭,明顯是下完田準備回家的村民,陳小驢遞上一根菸再次急切問路
“真法寺?小夥子,太陽都快落山了,你去那邊幹啥?趕緊回去吧,要去那邊明天再來。”那位大叔聽到真法寺這個名字,神情明顯一變,但看在香菸的份上,還是勸了勸他。
不過陳小驢這會哪還顧得上這個?焦急道:“我去那邊有急事,特別急,叔您就指個路吧!”
“我說你們這些年輕娃娃,是怎麼回事嘛?”那位大叔似有些無奈,但拗不過陳小驢的請求,最終無奈的指了方向,道:“繼續往前走,你會看到一個再往北的小路,從那小路一直往前,走到頭就是老江道了,真法寺就在老江道里頭,你到了才能看到。”
陳小驢道了聲謝,瘋狂的蹬著車輪,終於在太陽落山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了那個四周漆紅斑駁的小寺。
它在一段很長的乾枯河道里,不過寺門已經關了。
陳小驢將腳踏車扔在路邊,順著條人踩出來的小徑,用最快的速度衝到掛著‘真法寺’匾額的門前,將門敲敲響。
咯吱!
片刻後,寺門開啟條縫隙,從裡頭探出來一個瘦瘦的光頭。
陳小驢定睛看去,是個慈眉善目的半老和尚。
似乎是沒想到敲門的會是個年輕人,老和尚微微一怔,道:“小施主快走吧,寺門關了,要燒香明天再來。”說著就準備關門。
陳小驢急忙把門撐住,道:“大師您等等,我不是來燒香的,我來找人,找覺弘大師。”
“覺弘?”老和尚神色詫異,微微一頓,見陳小驢連忙點頭,便再次打量著他說道:“小施主找他做什麼?”
“急事,很急!”陳小驢本想含糊其辭的應付過去,但見他這樣一說,老和尚立刻又要關門,只能道:“我身上被邪祟留了印子,一位長輩說我可能活不過今晚,讓我來找覺弘大師救命!大師,您先讓我進去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