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號被遮蔽後，周愎函與裴雲豈形影不離，為了以防萬一，周愎函也沒帶她出去過。日子彷彿又回到了複式公寓的那幾個月。

裴雲豈想從周愎函那瞭解他們的任務究竟是什麼，但是觀察了幾天，裴雲豈一無所獲，因為跟她一樣，周愎函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偶爾有龍嘯天的手下來打探情況，兩人也是把她關在書房外商量。

裴雲豈不用想也知道，周愎函裝了系統，他與程辰的聯絡便可透過網路進行，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所以他才敢這麼有恃無恐地呆在屋子裡陪她大眼瞪小眼。

事情也的確是這樣，周愎函的系統天天在接收著不同的訊息：

人都分散出去了，軟體在不停地擴散，而且國內的總人數達到五萬八千多，亞洲地區兩萬，海外才一萬不到，不過資料正在不斷增長，按這個速度的話，一個月沒問題。

L市的一個政府官員被植入了軟體，受控之後發現自己異常，趁我關閉網路連線時向當地部門舉報了。不過我暫時關閉了他們的訊號，應該不會發現有問題，只是任務又得推後了。

不行，越來越多的民眾反應他們自己或者親人的意識被控制，政府部門開始重視此事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只能再次開啟系統加速傳播，只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被控制我們才會有把握。

A市舉報過的人都被送去了醫院檢查，沒有查出任何問題，而且現在他們的口徑又都改了，調查此事的相關部門不得不偃旗息鼓。

事情比預想的順利，我係統裡已經有了八億份資料。只是資料線供不應求，需要加速生產，趙平良那邊還需要你支會一聲。

恆天精密原於總和現任白總都在調查周子莫的下落，得知和楚晉風投有關後，正在調查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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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愎函直接連線著程辰的系統，所以他那邊的資料周愎函也可以直接看到，只是周愎函雖是主要決策人，真正的行動者卻是程辰，風吹草動、他的計劃都要彙報給周愎函，而且他大部分的決定周愎函也都默許了，只有在重大問題上才幹涉他的決定。

就因為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兩個人，天下大亂。

最先被植入軟體的五百個人有孤兒、有抑鬱症患者、有憤青，總之都是挑過精挑細選，將生死置之度外，並且自願參加此次推廣活動的人，所以當軟體被植入體內後，無論是清醒著還是被控制，都唯周愎函和程辰馬首是瞻，也從此開啟了他們認為神聖的任務：軟體推廣。

當然，這個推廣任務是強制性的，是秘密性的，是欺騙性的，也就是無論你身邊的人有沒有這個意願，會做出什麼過激反應，你都必須想辦法將軟體輸入他們體內，軟體覆蓋率要達到百分之百，覆蓋目標不止在國內，而是全世界。

這個軟體是可以不用基於系統存於人腦內的，只不過沒有了系統的支援，它的效能大大減小，功能也只和普通軟體一樣多，只要人一旦植入這個軟體並開啟，就會受到程辰的控制，他也會有自己的意識，只不過意識相當薄弱，只能提供順應目標行為的意識，這個意識一旦和程辰的控制相違背，軟體便發出排斥訊號，告訴程辰這個人不聽話，程辰再根據這些超標的訊號，對這些不聽話的人實施網路攻擊，將他們的意識削弱。

所以被發現的情況微乎其微，那個政府人員能發現自己的反常，也是因為他的意志太過堅定，用僅存的一絲意識將自己的反常行為告知了上級。

用資料線直接給人傳輸很容易被發現，所以最初的五百個人想了各種方法，在醫院腦部CT儀器上、醫用紗布上、女性發帶上、帽子裡，都貼上了無線隱形感測膜，這個感測膜也是任務之前研製出來的，裡面埋有晶片，可以連線無線網路，而且晶片設定了木馬程式，只要一接觸人的頭部，軟體便會自動植入人腦。

所以沒幾天的時間裡，全國已經有一半的人被植入了這個軟體，最初的五百個人有一些專門負責蹲守國際機場和長途車站，所以海內外，這個軟體都在大肆瀰漫著。

而眾多數人，也全部成為了程辰的傀儡。

裴雲豈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要是讓她知道，估計會趁周愎函不注意一刀捅死他吧。

周愎函也當然不能讓她知道，他和程辰為什麼能控制億萬人，因為他們的系統功能強大，然而人體系統的鼻祖在這裡，一旦讓她接觸了網路，死的人估計先是他和程辰了。

而要提防裴雲豈，他的訊號遮蔽是遠遠不夠的，裴雲豈本地的儲存也極其浩大，沒有網路，她遲早能衝破這道枷鎖。

然而技術方面她的能力無人能及，縱使派了數百人參與研究控制她的技術，也至今沒有結果。

這兩天，裴雲豈竟然出奇的聽話，所以要求出去轉轉時，周愎函答應了。

裴雲豈不動聲色地走在前面，觀察著“看護”她的人，龍嘯天的，周愎函的，雖然周愎函本人就走在身後。

不僅如此，周圍的人都很奇怪，動不動地打量她一眼，狀似陌生人，卻好像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在走了半個小時後，裴雲豈終於發覺，這些人，是被控制了。

這一刻，她無比想逃，從未這麼想過。

此刻網路好比她的空氣，她急需網路來了解外面發生了什麼，又急需網路來幫她進行防遮蔽的研製。

但是，她能做的只有止不住的發抖，竟想不出來如果世界因為她而變得灰暗，她要怎麼去贖罪。

周愎函默默地拉起裴雲豈發抖的手，裴雲豈下意識地掙脫，卻被周愎函握得更緊了。

“今天外面空氣不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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