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要跟晨星一起去拜訪劉老爺子,他知道,自己在老爺子的眼裡,形象太差,且很難扭轉他的這種印象,只希望老爺子能看在晨星的面子上,給自己幾分薄面,別再不由分說地趕走他。
胡玄寧自己在老爺子那裡吃了幾次癟,他也知道在月荷去後,師兄也偷偷過來祭拜過,有一次被劉家人碰上,差一點又捱了一頓打,覺得老爺子太不好說話,就跟師兄建議,他們還是自己偷偷去一趟好了。
李慕羽卻不願意這樣,這件事是他平生恨事,他也一直想求得劉家人的原諒,只是根本找不到一個給老爺子解釋的機會,如今老爺子已經快八十了,聽說得過腦梗,行動已經不是很便利了,這次再不跟他解釋清楚,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解釋了。
如今得知他跟月荷有了晨星這個女兒,他更得放下自尊和麵子,求得老爺子的諒解,讓晨星的身份自此光明正大。
李慕莊跟晨星躺下後,跟晨星說起當年弟弟讓自己到綏縣的經過,嘆道:“晨星,得知你媽媽要生,你爸不敢求我媽過來伺候她,就去找了我,我都安排好了,沒想到出了意外,有人設計我崴了腳,等我過來的時候,收到的就是你們母女倆出事了的噩耗!
我趕緊去找你爸過來,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爸當時就崩潰了,我們趕來的那天,正好趕上你媽媽出殯,我們在人群裡,眼睜睜地看著你媽媽的棺材被抬出了門,你舅舅還認出了你爸,不由分說上來打他,我為了護住他,肩胛骨都被你舅舅打骨折了!”
李慕莊讓晨星摸她左側肩胛骨的部位,晨星摸到一個硬硬的突起,李慕莊告訴她:“當時醫療條件不好,醫生給我固定的時候沒有固定好,結果骨頭長得時候有些錯開,那個部位就一直是個突著,一直到現在,我的左肩都不敢太用力。”
晨星這才知道,二十多年前,本來自己就該跟李慕莊見面,沒想到造化弄人,一直過了二十多年,自己跟李慕莊才見到。
聽說舅舅那樣打她們,晨星意識到外公一家對爸爸和姑姑誤解很深,安慰李慕莊道:“姑姑,你放心,明天我親自跟外公解釋,他會理解你們的。”
聽晨星叫了自己姑姑,李慕莊心裡很高興,這說明晨星的心裡,確實把他們當親人了,她就小聲勸晨星:“私下的場合,你就叫他一聲爸爸,你不知道,他多喜歡你這個女兒!”
晨星也小聲道:“姑姑,你給我一些時間,我叫我姨父爸爸叫習慣了,一時改叫李伯伯爸爸叫不出口,我記著你的話了,什麼時候李伯伯遇到不高興的事了,我就叫他爸爸讓他開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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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來,王勱就覺得有些不太正常,怎麼周圍的環境這麼安靜呢?晨星家在鎮上的中心部位,人來人往的,他昨天對這裡的印象,明明是相當喧鬧啊!
他開啟院門看了看,今天外面的人少多了,難道是因為一大早的緣故?
他在鎮上溜達了一會兒,竟然發現,整個鎮子都安靜了許多,他很納悶,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到了七點多,他回去吃飯,晨星竟然擺了兩桌,讓他和黃晶、茅智慧一起在餐廳裡吃飯,昨晚過來的幾個人就在房間裡的小客廳裡吃飯。
吃過飯後,晨星跟他說準備去綏縣一趟,讓他帶著黃晶和茅智慧坐他開過來的那輛車,晨星自己坐上了昨晚客人開過來的一輛房車。
而昨晚過來的客人,王勱只認識胡玄寧,另外兩位,男的帶著大口罩,女的圍著大圍巾,他都沒有看清楚臉,他在心裡猜測,胡玄寧過來了,另外兩位,難道是蘇家的長輩?
他不熟悉去綏縣的路,晨星就讓他的車跟在房車的後面,一路上,房車都開得很平穩,一直開到綏縣的縣城,他驚訝地發現,跟在他後面的那輛車,根本就是從米縣出發的時候,就跟在他後面的車。
他又特地看了看房車前面的那輛車,似乎也是從米縣出發時就在前面的那輛。
到了綏縣縣城,晨星將王勱領導縣城最好的賓館,讓他跟茅智慧和黃晶在那裡住下,她自己跟親戚一起去祭奠她媽媽。
王勱知道,這樣安排他們,肯定是晨星家親戚的意見,晨星對這些俗務,根本不會這麼清楚,茅智慧因為得了蘇玥的交代,務必時刻跟著晨星,所以堅持要跟著晨星,晨星怎麼勸都不行。
晨星沒法子,只得跟李慕羽說了,李慕羽的這趟行程,肯定不合適讓其他人跟著,他問了這個保鏢的來歷,得知他是蘇玥離開的時候給她前排的,就猜到了某種可能性,他讓自己的勤務員去給茅智慧打了個招呼,茅智慧果然不再堅持跟著了。
晨星他們的房車駛離了縣城,王勱注意到,那兩輛車也跟了過去,王勱心想,蘇家的人,還真是很重視晨星呢!竟然來了這麼多人陪著她來祭奠媽媽。
房車行駛到晨星外公家所在村子的路口,就沒法子在繼續往裡走了,李慕羽帶著晨星下了車,讓其他人都在村外等著,李慕莊怕弟弟再吃虧,一定要跟著過去,李慕羽拗不過她,只好同意她跟著。
胡玄寧見李慕莊跟著,執意也要跟去,李慕羽怕他添亂,不肯讓他去,他急了,將李慕羽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
“師兄,萬一老爺子氣難消,要給咱們難堪,我跟著,就說是針對我的,我反正是個搞藝術的,放浪形骸的名聲早就在人盡皆知,也不怕有什麼非議,你可不行,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
李慕羽看了胡玄寧兩眼,嘆了口氣,點頭同意了,胡玄寧雖說經常不靠譜,可是他們之間的情分,絕對比真金還真,比親兄弟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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