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李彩兒只要一把小傢伙塞在太歲懷裡,太歲就像是被凍僵了一樣,一動不敢動。
他總覺得,這麼小的嬰兒,好像連骨頭都是軟的,只要稍微動一動,都有可能傷到他,最保險的方法,就是保持不動。
太歲保孩子,不但不敢動,還渾身上下冒冷汗,平日裡的自信蕩然無存。
雖說不敢抱孩子,但幫孩子把把脈,看看病,這種事太歲倒也能手到擒來。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等大亮,隊伍便再次開拔。
旅途相當漫長,無聊的時候,太歲和盜聖只能靠閒扯淡來打發時間,最近這段時間太歲不敢一直待在冷月身邊,因為冷月好像已經預感到,太歲很快就要和她分離,時常發點小脾氣,雖說從不直接發在太歲身上,但總歸是拉著一張臉,讓太歲避之不及。
直到現在,冷月依舊稱太歲作“先生”,兩人的關係也依然保持在互相尊重,卻絕不越雷池一步的狀態,誰也沒去捅破那道窗戶紙。
就連小火柴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是互相喜歡的,可太歲端著,冷月矜持,兩人都這麼僵持著,實在讓人心急。
李彩兒曾受盜聖委託去問詢冷月,既然全身心都撲在她的蓋先生身上了,為什麼不把話說透,把關係確立起來呢。
冷月說,她畢竟是個女兒家家,這種事,怎麼能讓一個女子先開口。
盜聖也曾慫恿太歲,既然喜歡人家,那就大膽地說出來唄,反正人家又不會拒絕你。
太歲的理由就值得好好掂量一下了。
太歲說,他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會如何,成功還好,不成功,可能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現在和冷月確立關係,只能拖累了冷月,如果以後他真的死了,冷月心裡裝著他,怕是再無法裝下另一個人,他希望冷月找到更好的歸屬。
盜聖見說不動太歲,也只能作罷。
其實冷月不願意先開口,還有另一重原因——冷無雙。
她也知道,無雙這丫頭對太歲可能是有點好感的,如果她主動開口確立關係,無雙說不好會怨她,這個鍋,還是得由太歲來背。
這種想法確實看似自私,但也著實沒別的辦法,畢竟冷無雙是冷月最親的親人,她絕對不想和這位親妹妹反目成仇。
總之這是一件很複雜的事,也不單單是你情我願就能立即修得正果的。
這一路走來,太歲不是和盜聖聊天打屁,就是研究他收集來的那些紅色粉末,很少和冷月產生什麼交集,冷月心裡不舒服,卻不說出來,就在這麼一直悶著。
一直到隊伍馬上就要進入凍嶺地界的時候,冷月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麼。
那天下午,隊伍在進入凍嶺之前進行最後一次休整,太歲正坐在馬車上出神,還沒到晚上,太歲找不到由頭去盜聖一家的馬車上去,只能在冷月的車子上坐著。
整整一個上午,冷月都在車子裡待著,完全沒有出來和太歲閒談的意思,太歲知道,離冷家越近,冷月對他的意見就越大,他也不敢主動去招惹冷月,就由著她這麼悶著。
可讓太歲沒想到的是,正當他對著天空想入非非的時候,一隻柔軟的手臂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太歲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冷月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