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麼做很損你的心脈啊!讓我來吧,我反正只是你的暗衛,就算損了心脈也不要緊。”
“不行,簌和是至關重要的人,決不能出一點岔子,我親自來。”陳謹之搖了搖頭,“二弟,並非大哥不信你,她既是天選的符師,就值得我們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我明白。”
暗衛把簌和扶起來,陳謹之坐在她身後,把自己身上的元氣慢慢渡到她體內。
簌和慘白的臉逐漸有了一絲血色。
“怎麼樣,大哥,你還好吧?”他見陳謹之吐了一口血,趕緊問道。
“無妨,簌和體陰,我給她輸了元氣也會傷到我,不過不要緊,調息一下就沒事了。”
“大哥,你是不是因為怕我被陰氣反噬,所以不肯讓我接近簌和?”
“二弟,你曾經誤入心魔,我不會再讓那樣事重蹈覆轍,所以我一定不會再讓你被陰氣反噬。”陳謹之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功力見長,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虛弱的你了,但我永遠都會記住,你是為了保護我,才入的心魔。”
“對不起,大哥,我總是讓你擔心。”
“你說哪裡話?我是你大哥!”
陳謹之鬆了口氣,換了一種輕鬆愉快的口吻,“你先走吧,我在這兒照看簌和,等她醒來。”
他撫了撫簌和的額頭,終於不是冰涼的了,趕緊把被子給她蓋上,用火符點了一屋子的暖爐。
時間過的真快,簌和轉眼就十歲了,這三年她與他朝夕相處,卻未曾像今日這般仔細看過她的臉。這三年,她的容貌變了,從以前那個稚嫩的孩子變成了如今水靈的姑娘,她的脾氣也變了,從以前那個嬌縱的小姐變成了如今平和的學生。
她每天都是天微亮就起床磨墨練字,她寫完的宣紙可以堆滿這個書房。
書房內的水缸換了一次又一次,面對他極為苛刻的要求,簌和或許有抱怨過,但一次次都是不折不扣地完成。
可是越是這樣,他心越難安。
“如果簌和一時接受不了怎麼辦,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凡人,或許在她眼裡,我們就像異類一樣。”
“那就把她養父母過世的訊息告訴她,讓她以為這亂世之中活著的艱難,或許可以激發她的鬥志,你去她家把她養父的平日裡的書信找些拿來,我臨摹一下他的字,寫一封信給她,說不定她就願意了。”
“好,我這就去。”
“等她醒來,我讓人送她回府一趟,讓她親眼見一見那落敗的宅子,至於她養父母的墓地,你想個辦法引人過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大哥,你若是放她出了蘭園,萬一她不回來了怎麼辦?”
“不會,只要她知道她爹的最後一封信是寄到了蘭園,在我手中,就一定會回蘭園找我。”
簌和,原諒師父這一次騙了你,但是師父也沒有辦法,若是以後師父也護不住你了,希望你能自己保護自己,蘭園外面的世界已經徹底亂了套,清朝政府的不作為,還有來自海外的侵略者大肆掠奪屠戮,且不說北平,就連平靜數百年的江南都不再是一片淨土,民眾的怨念越積越多,死去的亡靈來不及超度都化成了厲鬼,侵擾著更多無辜的人。
新一代的符師還沒有出現,他寫下的鎮魂符也只能保江南片刻的安寧。
這一次若是敗了,那符師便會永遠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