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櫟玥聞聲看去,一個穿戴著黑色斗笠衣服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完全被遮住,卻也是說不出來的古怪。
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郝櫟玥不安地後退了幾步。
“你是誰?”
“我是來接你的。”他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和許巍一模一樣的臉,“閻王娶妻,我是迎親使。”
“許巍?”
那黑衣男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似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走。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郝櫟玥啊。”她被緊緊地拉著,只感覺周身的力氣都散盡了,整個疲軟無力,“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冷笑一聲,抓著她的力道小了許多,“你太不聽話了,我只能對你施展一些軟骨術,好讓你安分一些。”
“你到底是什麼人?”郝櫟玥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手臂,是有溫度的,明明那些給她化妝換衣服的老婦人周身都感知不到一點溫度的,難道說眼前這個人——他也是活人?
“我說了,我是閻王娶親的迎親使。”他極為不耐煩地說道,“把你接到閻王身邊就是我的任務。”
“你不是這地府的人,你還活著。”
聽到這句話,他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我也還活著,我才20出頭,我的人生才剛開始,你放了我,我們一起逃出去。”
見他如此模樣,郝櫟玥更加大膽地提出了設想誘惑他,企圖讓他幫助自己一起逃離這個地府,誰料他猶豫一會兒還是抓起她的手繼續往前飄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眼裡更是說不出的淡漠。
“你不想回到地上嗎?”
“光憑你一個人,是回不去的。”他冷冷說道,完全沒有一絲感情,“何況,我和閻王有交易,我做這個迎親使,把至陰之人帶到他面前,他便讓我母親還陽。”
“還陽?”郝櫟玥突然很想笑,“這你也信?”
“閻王是地府的王,他主宰著世間萬物的生死,我當然信他。”
“可笑,”她撇撇嘴,不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若這麼有本事,又何必讓你做這個迎親使,他完全就可以自己把我抓了去,反正我就是被抓去做祭品的,我註定就是死了,可你沒必要插到這件事裡面來,本來就跟你毫無關係。”
他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我來這個詭異的村子,就是為了探求這裡的秘密的,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兒如此邪門,是因為連線了人間和陰曹地府,怪不得有層層符陣加以守護,或許也是我的執念,開啟地府的大門,才最終掉落了進來,但我不想死。”她拉了拉男人的衣袖,帶著滿滿的自責,眼神盡是不甘。
“對不起,時辰到了,我只能把你送過去,來換回我母親的命。”
啊——
沒等她反應過來,直接被眼前這個男人扛在肩上,以極快的速度朝前方飄去,郝櫟玥被嚇的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她死死咬著下嘴唇,默默祈求著接下去發生的一切,能不要過於殘忍。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睜開了眼睛,四周空無一人,剛剛那個酷似許巍的男人已然消失不見了。
“許巍!”
她衝著四周喊了幾聲,依舊沒有人出來。
“有沒有人啊!”
可是迎接她的只有一陣陣迴音。
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她暗自嚥了幾口口水,抬起手畫了一道藍色的符,剛畫完它就化成了一灘水掉落在地上——她的念力已經無法支撐任何符術了。
怎麼辦。
她跌坐在地上,茫然地環顧四周,難道真的要死在這兒了嗎。
“想哭就哭出來吧。”
很熟悉的聲音。
她猛地一回頭,確實,這位大家口中的閻王,正是她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