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闕再回頭時,白無常也化成碎片,飄落一地。
誰也不敢相信,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白無常大人,死去之時竟然是如此的狼狽。
“黑白無常已死,你們識趣的就給我滾回去,今日發生之事既往不咎,你們依舊是地府的陰兵,”穆青看著空中黑壓壓的一片,沉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著未了結的心願,才來做這陰兵的,若是執意與我作對,那我只能將你們都寫進人書生死簿中,忘卻所有往事,重新進入輪迴。”
他話音剛落,一大片陰兵轉瞬就不見了蹤影,還剩下的幾個看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也紛紛跑開了去。
“他們就這麼走了?”
“對啊,如果不走的話,他們就得去輪迴了。”穆青擺擺手,就是因為知道這些陰兵的軟肋,加上決定他們生死的生死簿在他手中,他才能有如此的底氣。
“輪迴不好嗎?”東野闕輕哼了一聲,“我倒是想輪迴,可惜沒有這個機會。”
“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古以來多少人為了追求所謂的長生不老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財富的人、有權勢的人,無一不希望自己可以永生的,若你這命數給了他們,恐怕不知道要高興多久了。”
東野闕垂下了頭。
世人皆嚮往永生,卻沒有人知道這種一次次見證著心底重要的人死去又復生的痛苦。
他會恨自己沒用,保護不了想要保護的人,眼睜睜看著她死去,然後在之後的一百年裡,尋尋覓覓。
有可能會再見。
也有可能,再也不見了。
“對了,穆青,你既然是地府的王,你有生死簿在手,那……能查到我的命數嗎?”東野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儘管他沒有抱有任何希望。
“你又不是妖怪成精,雖然沒有心,但也是個人,你的命數自然是可以在人書生死簿中查到的。”穆青倒是回答的很乾脆利落,但他的眼睛對上東野闕那充滿希望的眼神時,還是繼續斬釘截鐵地說,“但是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洩露,這也是我做這個閻王的職責。”
東野闕眼底的那束光,終究還是滅了。
“雖然你剛用藍火符救了我,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東野闕,我可以保證你和她在地府的安全,然後盡我所能把你們平安送出去,我們欠簌和的那些,就回報給郝櫟玥吧。”穆青拍了拍東野闕的肩膀,語氣中有深深的無奈。
可是這種情況,任憑誰,都會選擇理解。
“沒事,我就是隨口問問罷了,”東野闕自嘲地笑了笑,“再說了,這都近千年了,我早就習慣了。”
“好了,快去看看她怎麼樣了。”穆青回頭往蛇冢的老巢走去,他們都進不去了,只能站在外面張望,還時不時衝裡面喊幾聲她的名字。
可是一直沒有應答。
空氣就像凝固了一樣,過的極慢。
兩人因為緊張的緣故,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怎麼辦,她要是一直不出來……”
“不會,她有血玉戒指,不會出事的。”
“那萬一出事了呢?”東野闕實在等不及了,他一把推開穆青,“我不會死,我要進去找她,我倒想看看這蛇冢裡面到底有什麼名堂。”
說完他猛地就往洞口闖,卻出乎意料地被看不見的屏障震了回來。
“不是我攔著你,是我們都進不去了。”穆青嘆了口氣,“這老巢門口多了個結界你都沒發現嗎?我猜在郝櫟玥被吸進去以後,這洞口自己就封上了,除了她,任何人都進不去了。”
“我不信,她一個人在我們完全就不知道情況的地方待著,我們難道就這麼無所事事地站在這兒乾著急嗎?”
“別不信了,就算你用藍火符,也打不開了。”穆青語氣平靜了不少,“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
確實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