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伯顏,其實這麼讓你死了,還是便宜了你。”看著他臉上的經脈也開始變黑,東野闕知道這是最後的時間了,他用刀劃開了伯顏的動脈,看著急速噴出的血液中一隻又一隻蠕動的蟲子,僅一會兒這些蟲子便吸乾了流出來的血,東野闕伸出手召喚著這些蠱蟲,它們聽話地爬進了東野闕的體內。
再看地上的人,除了身下隱約殘留的血跡,全然沒有了生的跡象。
只是他的手裡還緊緊攥著一把鑰匙,東野闕把它取了出來,鑰匙彷彿有了靈性,它自己漂浮在空中,引領著東野闕往前走,這個方向到頭就是伯顏的屋子,之前郝櫟玥帶路過。
進了屋子,倒也沒什麼異樣,那鑰匙也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仔細檢查了一圈,實在也沒什麼異樣,看著這把詭異的鑰匙,正當他準備離開時,地板突然翹了一下,他警惕地把一塊地板扳出來,這下面竟然是個地道。
而正是那把鑰匙開啟了這個地道的入口。
東野闕往前一步,撲面而來的灰塵髒了他一臉,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屏住呼吸走了進去,裡面是一個不大的書房,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地整整齊齊,桌上留著一個半開著的木匣子,匣子里正是簌和剩下的半截血書,東野闕顫抖的手把血書取出來,他知道事情的經過以後,實在是難以想象,當時她是以一種什麼樣的絕望心情寫下的這份血書,但字裡行間依舊是沒有一句責怪。
簌和,或許這就是你的善良。
卻也是你的傻。
東野闕把血書重新放回木匣子,血書下面壓著的一顆種子,這應該就是伯顏口中的彼岸花的種子,用帶著毒蠱的血滋養出這世上最毒的花,他回味著這句話,默默地把種子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這個地下書房裡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副色彩斑斕的壁畫,只不過畫手水平的拙劣一覽無餘,東野闕摸著走過去,細細看了半天,透過頭上的簪子和手上的孔雀石,他可以確定畫的是簌和。
一襲紅衣的簌和。
那是她最美的模樣。
東野闕手一抖,他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北墨山莊,他和錢煥的決戰之後,在錢煥的書房中,也存著的簌和的畫像,畫裡的簌和也穿著紅色。
百年過去了,從北方符族到西域符族,一個輪迴下來,兜兜轉轉真正的中心卻還是簌和。
而他,和他們一樣,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東野闕的手輕輕撫上了壁畫,指腹和不平整的牆面摩擦發出“滋滋”的聲響,他看清了壁畫下的幾個字——
“天授神符師”。
看到這裡,東野闕眼眶突然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