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遊方說完低著頭,整理起各營房送上來的供詞,作為面聖的證據,見燕雲還在一旁站著,便叮囑道:
“對了,這武堯安一定要安全入長安。循融的事情,如果見到她家裡人替我賠個不是,下次我如果能回長安,定向鄂國公登門致歉。”
“我們為什麼不將荊王也一併押回長安?”車馬走出了荊州地界後燕雲忍不住問道。
“荊王早就死在了家中的大火之中,如今我們俘虜的是山上的那群匪徒,匪徒按律不用壓制長安,等聖旨一下處死就行。”
武堯安說得風輕雲淡,完全沒有在意身旁燕雲的詫異,當然也不必在意,畢竟這人武力值不如尉遲,就連這腦子也比不上尉遲。
要不是她怕節度使也跟著謀反,她是不會帶著燕雲回長安的,畢竟多帶一個人就多一些風險。
既然這荊王自己炸死,那就不要怪她做這順水人情,左右明面上都是個死人。
“少卿,那杜勒怎麼辦?”大夫開口便是致命一問。
原本還比較得意的武堯安小臉一垮,反問道:“我查杜勒是因為什麼來著?”
“是因為長安城中女眷被吳三金劫持一案,這杜勒又殺了吳三金,後又逃走,所以我們才來他老家追查。”大力在一旁開口回道。
“是啊!可這女眷被劫一案已經撤案了,那些官員並不讓我們查,就算是找不到杜勒也無傷大雅...”武堯安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這案子怎麼會這麼順利?沒查到杜勒反而在這裡查出了荊王謀反之事。這荊王早不謀反,晚不謀反,反倒在她到達荊州地界謀反。那感覺就好像冥冥之中都被安排好了一般。
“少卿可有何不妥?”見武堯安擰著眉毛,大力問道。
“軍中可有提問過那匪徒之首?”這荊王這個時候謀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人被射了一箭,昏迷不醒,並未提審。”馬車外騎著馬的燕雲回道。
武堯安長嘆一口氣,看著躺在馬車內還在昏迷、嘴唇發白的尉遲,伸手握住了對方搭在外側的手。
既然有人想借她的手除掉荊王,那邊隨他們的願吧,眼下她已經沒有心力去追尋這些,只等回到長安後再做覆盤。
“元璟被抓了?看來他這炸死之術還是被人識破了~”丹陽微微抬眉,看面相似是在笑。
“姑姑不擔心嗎?萬一他把您供出來。”巴陵在一旁低眉,可心裡卻在打鼓,主要是怕牽連到自己。
畢竟挖寶謀反這件事不是她親自牽頭,就連那寶藏分到的東西都未曾見到,若是因此被牽連...
“誰把我供出來?哈哈哈哈!”丹陽大笑了幾聲,好像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荊王嗎?荊王已經死了啊!那個匪徒怎麼會認識長安城內的公主?一群亡命之徒說的話又有誰會信?”丹陽笑著拿起各鋪子送來的首飾。
更何況就算是有人聽信,那也只會把禍水引到高陽身上,關她丹陽什麼事?
巴陵不知該如何回話,只好喝茶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心中卻在想,若是丹陽在這裡,此刻會說些什麼?
“一個皇帝墓而已,裡面出來的寶物還沒有我府上的多,根本就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更何況他元景不是死了嗎?一個死人與我何干?”
高陽慵懶地躺在榻子上,伸手扔出一顆葡萄,扔在了面前水池中央的平臺上,那在水池中央的男寵跪著將葡萄吃了進去。
身旁的婢女微微低著頭,那跪在池子旁回話的侍衛也不知該說什麼緩解氣氛。
只見高陽又扔下個白葡萄,看著那如狗兒一樣乞憐的男寵心情大好地笑著:“這是誰送來的?還挺有趣,留著吧。”
高陽起身,整理了一下皮帛,抬眼傲慢地看著身旁的侍女。
“駙馬呢?”
“回公主,駙馬說有事在身,今晚就不回來了。”
“呵,他能有什麼事。”高陽說完沒再追究,將手搭在了那侍女的掌心。
“景明呢?”高陽說著向水池中央走著,侍女則低著頭跟在身後。
“應該在和景月在論琴。”
“景隸呢?”
“在和景勒,景稚,景德,景合,景諳蹴鞠。”
“那付月?”
聽到付月這個名字,那侍女身體微微一僵,兩人此刻已經走到那池中面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