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政治昏暗,奸臣當道,毀國棟樑,魚肉百姓,我自小讀百家詩書,知立於世者應為解百姓之憂,效清明之朝,何來國別之說?”
蕭景知的回答很是從容淡定,話罷還輕輕一笑,如同陽光般和煦:“胡將軍亦可棄暗投明,大燕皇上英明,必定會給你一條生路。”
“我不像蕭將軍你,給口飯就能吃。我自幼食江南稻米,聽吳儂軟語,怕是吃不了那硬邦邦的冷冰面食,聽不懂那撇腳的胡話。”
胡何呸了一聲,話裡帶著嘲笑和諷刺,蕭景知身後的副將拔劍,躍躍欲試,被蕭景知給攔下了,冷冰冰道:“這可由不得胡將軍了。”
大梁沒剩下幾個人了,但是胡何很英勇,三五人都一直拿不下,最後還是蕭景知出手,將人給擒住,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聽到他的副將挺身而出:“這個女人在我們手裡,快放了我家將軍!”
副將不是一個笨人,適時將周槿歡提溜出來了,方才一直在遠處,不曾看得真切,這次看到蕭景知,她整個人都放鬆了。
“你們大梁怎麼都是一群蠢瓜,你對面的是蕭將軍,他本和我不相識,你拿我要挾他,不是痴人說夢麼,況且我的命和你們將軍的命都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你是不是傻……”
周槿歡的話讓那副將的眼神有些迷茫,鉗制她的手也有些放鬆,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蕭景知開口了:“我答應你,你不要傷害她。”
“蕭景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麼?”
簡單的幾個字讓周槿歡的一堆話都變成了廢話,那副將臉上又有了得意之色。
胡何騎上了一匹馬,他的副將依舊牽制著周槿歡,兩匹馬一起出了漳州城。
蕭景知騎上馬,按照慣例在漳州城城樓下等。
半柱香的時間,白馬駝著周槿歡回來了,許是怕蕭景知違反誓言,周槿歡被下了藥,整個人都軟軟地趴在馬背上,正好到城樓下,她飽受顛簸的身子從馬背上落下來,直直地落在了蕭景知的懷裡。
他抱著她的手有些發軟,衝著四周大喊:“看什麼看,快去請大夫!”
這是他們溫文爾雅的蕭將軍第一次發這樣的大火,幾個小兵嚇得趕緊跑了。
將人放在床上,蕭景知坐在床邊,看著她發白的唇,憐惜地輕輕吻了上去。
張子朗來得有些不合時宜,跨進來的腳不好再出去,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問:“蕭將軍要追胡何他們麼?”
“不必了,剛剛打下象州,又馬不停蹄趕過來,將士們也需要休息了,還是先請個大夫過來。”請大夫的事情早就做了,而他說了兩遍。
大夫過來之後,細細把脈,倒也不是下了毒,只是一些蒙汗藥,一個時辰後也就醒了。
周槿歡的醒來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端著白粥的蕭景知。
“醒了就好。”蕭景知的話就像是春風一樣拂過她的心上,她“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把抱住了他。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但是她現在身子還在發抖,淚水好像要流到天荒地老一般。
蕭景知丟掉了手裡的瓷碗,輕輕擁住了她,溫柔地撫著她的背脊,在她耳邊重複道:“好了,乖,沒事了,現在安全了,我們安全了……”
矯情了半天,周槿歡的情緒才穩定下來,蕭景知換了一碗枸杞粥喂她,她一口一口吃著,突然很乖地說:“景知,對不起,我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卻實在是沒有想到胡何還會留後手,差一點就害的漳州城成為人間悲劇……”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不是麼?”蕭景知給了她一個暖心的笑,她反而有些狐疑了:“話說,你們怎麼正好那個點出現了,我當時真的是嚇死了。”
現在想想都會後怕,如果他們早出現一會兒,或者晚出現一會兒,後果都不堪設想。
“你現在還能記起來當時張將軍人在何處麼?”這是個提示,而周槿歡馬上就想到了:張子朗當時人在城樓上,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