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物!”王太后指著她,本來紅潤的臉一瞬間變得毫無血色,而周槿歡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嘴角的笑反而更甜美了,王太后差點暈厥過去,對著四下的宮人吼道:“都愣著做什麼,等著哀家動手麼?!”
這話讓宮人都如夢方醒,幾個宮人走上前,正要對周槿歡動手,但趙瑜攔下了她們:“事情還沒有弄明白,你們都先退下。”
王太后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有這樣多的人都在,她是真的要發飆的,而此時只是甩了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只說了一句話:“以後便不用再去哀家的鳳藻宮請安了,哀家承受不來。”
在以孝治國的大燕,這話就是在打趙瑜的臉,比當面翻臉更難看!
事態的發展偏離了周槿歡的計劃,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只是呆呆看著地面,心思很沉重的模樣。
“都先回去吧。”趙瑜這話是給周采薇和錢嫣然說的,兩人都是聰明人,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乖巧地離開了。
偌大的長樂宮又只剩下了兩人,房間的門被緊緊關著,偶有月光照進來,打在她沉靜如水的臉頰上,她有一張豔麗無雙的臉卻有那麼可愛的小梨渦。
“孩子呢?”趙瑜幾步走到她跟前,蹲著身子,捏著她的下巴,眼睛溼漉漉的,她被那雙眼睛蠱惑,竟然忘記了回答,要不是他手指的力氣加大,她都無法回神。
“你是在說這隻小白貓麼?”周槿歡還是裝傻,趙瑜一把揪住那小白貓,隨手扔到一邊,逼近她:“周槿歡,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我一直都被你圈養在這長樂宮裡,還能做什麼?”她在反問,趙瑜眼中劃過一絲痛色,隨後馬上回復了平常的冰冷:“在蕭景知死的那一刻,你的心就沒有了,是麼?”
“用這隻白貓換取你孩子的自由,順便讓你獲得永遠的自由,周槿歡,你是這樣想的,對麼?”每當趙瑜這樣反問的時候,就說明他什麼都明白了,而周槿歡若是回答,就一定會被他抓住把柄,所以她乾脆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不理睬。
“朕來得比你想象要更快一些,所以好多事情你都沒有來得及去做,是麼?”這次趙瑜邊說邊起身,四處看看,在目光看到衣櫥的時候,周槿歡慌張了,連忙拉住了他:“你恨蕭景知,也恨愛上蕭景知的我,更恨我們兩人的孩子,既然現在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為什麼不順著我的心意呢?”
他還真的停了下來,欺身過來,將她壓在身下,本來的溼漉漉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是抑制不住地發顫:“周槿歡,你是有病吧,朕為什麼要恨你,朕不恨你,你不是想死麼,朕就成全你,如何?”
周槿歡想過兩人之間會有的對話,但這個結果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在她要求證的時候,他猛然起身,徑直走到那衣櫥邊,在周槿歡的緊張的眼神下,似得意一笑:“這裡到底是藏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讓你緊張成那個樣子?”
他的話和他的動作是一致的,話剛落地,衣櫥就開啟了,那個是一個小小的孩子,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周槿歡也顧不得剛剛生產的身子,從床上跳起來,在趙瑜動手之前將那孩子抱在懷裡,簡直就是在用行動表明什麼叫做“不打自招”。
“周槿歡你真行。”趙瑜這話帶著苦笑,秘密被發現的周槿歡抱著孩子就要逃跑,卻被趙瑜發現了小心思,在她有小動作之前就將她圈在懷裡:“整個皇宮都是朕的,你想逃去哪兒?”
“趙瑜,就當我求你了,你能給這個孩子一條生路麼,到底她還只是個孩子,還是女孩,我保證讓她不在你的面前出現,不會礙眼,好麼?”周槿歡這樣的女人,前半生是傲嬌的公主,後半生又不要命,除卻一開始的虛與委蛇,極少這樣的低三下四。
“周槿歡你以為這皇宮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許是周槿歡的態度討好了他,他的語氣倒是沒有那麼生硬了,周槿歡一臉希翼地看著他,他卻扭過去了頭,正巧看到還在沉睡的小女娃,她有讓人忍不住想要捏捏的小臉,含笑的唇,微微上揚,小梨渦隱約可見。
“若是你真的要我死,我就去死,你那樣聰明也應該知道的,我設計的這個局,本就沒有想著要全身而退的,現在計劃落空,更是沒有什麼想法了,只要你能將這個孩子留下來,我……都聽你的。”
這是周槿歡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為了這個孩子,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周槿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趙瑜顯然被她這話給嚇到了,她看向孩子的眼神很柔和,好似一汪平靜無波的湖水。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這個孩子活著,好好活著,我只有這一個要求。”計劃落空,這是她自己沒用,誰都怪不上。
願賭服輸,若是連承受失敗的勇氣都沒有怎麼能做好一位母親?
“好,朕就答應你。”趙瑜盯著她看了好大一會兒才鬆口,在周槿歡正要微笑的時候,加了一句話:“不過朕要你做朕的妃嬪。”
這簡直是在趁火打劫,趙瑜怎麼會這樣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