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頓家的名聲,我父親的名聲,現在又處於最低谷,上面也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去撈他。
在這個時候,政治手段比程序正義效果會更好。
單純站在我這個兒子的視角,我是覺得我父親很對不起他的位置,也對不起他的信仰,他被整倒,是理所應當的。”
尼奧聽出了言外之意,馬上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達利斯點了點頭,道:“我願意作為汙點證人,來檢舉我的父親犯有和雷霆神教私下勾結意圖叛教的罪行。”
話音剛落,達利斯就取出一份檔案,放到餐桌上後推送到了尼奧和卡倫的面前。
“這裡面是我代表我那頓家和雷霆神教相關人員的利益往來,有些是有暗中合作,有些則是明面上的默契,怎麼說呢,有涉嫌職務便利為家族撈取利益的行為,但一大半是職務潛規則,不過這些潛規則見不得光的。
其實現在整倒我父親只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就可以了,這個理由,這個證人,由我來做。
而且神教應該不會為了這件事去刺激與雷霆神教的關係,所以審判可能會秘密進行,這樣一切事情處理得都能很快,至少不會再出現像上次那樣還需要卡倫隊長請出神器來作證的場景。
你們覺得,我這個提議怎麼樣?”
“我覺得很好。”尼奧點了點頭,“比我預想中的最好情況都要好上許多。”
卡倫則在本子上寫道:他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報復父親,而是為了毀滅自己的家族。
尼奧掃了一眼,繼續道:“如果事情這樣走的話,需要您再走一遍流程,我們儘快接收,你覺得可以麼?”
達利斯點了點頭,道:“是要快,因為我父親應該在嘗試聯絡和我那頓家祖上有關係的一位偉大存在。”
“這我從特里森和維科萊嘴裡都聽說過,他們說那頓家背後站著一位神殿長老。”
“他們這是在吹牛,雖然那位神殿長老是存在的,而且據說在父親競爭主教位置時,還說過話。
但實際上,那位只是和我那頓家祖上,應該是我的曾曾祖父有過一段交情,僅此而已。
我不認為父親聯絡到他後,他還會再為這件事說話,就算是對於你們來說,最壞的一個情況,其實也無所謂,因為出來檢舉我父親的,是我。
站在那位偉大存在的角度來看,就算那頓家該抓的都被抓了,該判的也都被判了,我這個檢舉人兼汙點證人至少能夠保留下來,甚至還有點功勞。
只要那頓家沒有斷根,沒有被全部抹去,那位偉大存在應該就能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卡倫抿了抿嘴唇,不再記錄了。
他相信尼奧也能感受出來,坐在眼前的這位達利斯.那頓的恐怖,這時候再去單純地認為他是為了妻子的事而報復自己的父親,那就是侮辱自己二人的智商了。
連家族最大的後手反應都考慮到了,他這是真的想整個家族進行一場大洗牌啊。
包廂外傳來腳步聲,侍者開始上菜,等菜上齊後,達利斯拿起紅酒瓶問道:“喝一點麼?就當提前預祝我們成功?”
尼奧點了點頭,笑道:“為什麼不呢?”
三人舉起紅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然後各自一飲而盡。
達利斯一邊繼續倒酒一邊說道:“二位如果還有什麼想問的,不用客氣,可以儘管問。”
尼奧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想問的,我們只是想專注於手頭上的工作,當然,如果以後我們能成為朋友的話,我們可以再更輕鬆地聊天。”
“好的,隨時歡迎。”
接下來,大家開始用餐。
卡倫和尼奧只是在陪著吃,達利斯則吃得很快也很專心,很快,他就吃好了,拿起餐巾擦嘴時很歉然地道:
“抱歉,太長時間沒嘗家鄉的菜了,有些沒忍住。我原本是想著你們來之前我能先吃好的,呵呵。”
“當外交神官,常年駐居在外,肯定是辛苦了。”卡倫說道。
“不算辛苦,在神教內有太多的人在更艱苦的環境為神教做著貢獻,我不算辛苦。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你請說。”尼奧換了一個坐姿。
“如果你們想更穩妥地把我父親扳倒,那麼最好在起訴時,不要想著以叛極刑的方式去對待他,這不是我在為我父親求情,而是想要儘可能地不出意外且不觸碰到教內其他派系的敏感神經,包括為了接下來秩序之鞭和大區管理處可以更好地合作,我建議以摘除父親所有職位再附帶一個圈禁反省為主要訴求。
這樣的訴求,多方都能接收,也就能更穩妥地執行下去。
當然,我知道站在二位的角度,肯定是希望能將我父親判處極刑,最好是‘抹殺’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