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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夜,微涼(第一卷終)

夜裡的風微微有些涼意,可是我渾身卻滲出了汗。我算是經歷過風浪的人了,可是面對著被出賣的真相,我的心裡還是充斥著憤怒、屈辱以及不甘。

知道真相對我來說真的是一個好事麼?我想起曾經蕭揚對我說的那句話:“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加傷人”,苦澀的笑了笑,點上一根菸。或許以蕭揚的才智和人脈,早就清楚事情的真相了,他遲遲不告訴我,恐怕是怕我受到再一次的傷害,或是擔心我再一次的失去理智。

深吸一口煙,我握緊的拳頭鬆了下來,不過卻隱隱有些顫抖。

我不能衝動,我現在可是有家庭的人。為了老婆孩子,忍下去吧。我的理智提醒著我。可是胸口的那一腔怒火卻像是隨時要噴薄而出一般,讓我憋的好難受。

“對不起,阿木。”雞仔看見我臉上的表情再一次的道歉,“這是我和那幾個證人當時對話內容,你拿著它應該能夠證明你的清白。”雞仔遞過來一根錄音筆,“他可以證明那些個證人的話都是偽證。”

接過錄音筆,我看了看雞仔,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雞仔把錄音筆交給我就是意味著他要跟宋堅徹底的決裂了,意味著雞仔背叛了他的大哥。

“算是我對你救命之恩的報答吧。”雞仔說道,“也算是我的一種自我救贖。”

將錄音筆交給我之後雞仔顯得輕鬆,臉上露出了今晚第一次的笑容:“我也早就厭倦了現在的生活。”閉上眼睛,雞仔搖了搖頭,“年少的時候以為能跟著一個大哥混好神氣的,能夠像電影裡演的那樣能做個為了義氣兩肋插刀的好漢,可現實做的卻總是為了利益插兄弟兩刀的事情。嘿,阿木,說來你也許不信。這些年我也只是從你身上看到了‘義氣’。可是我轉眼就把你給。。。。。。”

我舉起酒,打斷了雞仔的話:“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阿木,我們以後還能做兄弟嗎?”雞仔和我碰了碰酒瓶,卻沒有喝,而是盯著我,像是期待著什麼。

“如果你願意,我們還當兄弟。”觸控者那支錄音筆,我的心裡有些感動。為了我,雞仔放棄了現在的所有,這樣一個人如何不是我的兄弟?

“那這一杯敬兄弟!”雞仔揚了揚眉毛,咧嘴一笑。

“幹!”我的臉頰發紅,又是一口喝光了所有的酒。好長時間了,這是我第一次喝這麼多的酒。不過我卻是一點的醉意也沒有,反而更加的清醒。

“你會去找陳志軍和宋堅麼?”雞仔的吐了口煙,“我看過你的那段影片,知道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陳志軍和宋堅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尤其是陳志軍,現在是S省道上的標杆人物了,你凡事可不要衝動。”

我會去找他們嗎?我不知道。不過陳志軍變成了道上的標杆人物又怎樣?我會怕他麼。冷冷一笑:“放心吧,我早過了衝動的年紀了。”

又喝了不少酒,我和雞仔揮揮手告別。雞仔本來準備送我回去,可我執意自己走回去,雞仔也沒有勉強,騎著摩托自己離開了。而我,則手裡攥緊著那支錄音筆,一個人漫步在空曠的大街上往回走。

這幾年Y市的亮化工程越來越好,光明似乎無處不在。開啟錄音筆,一遍一遍播放著雞仔和那些證人的對話,我的心裡卻是籠罩的一層陰暗,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在不斷的吶喊和咆哮。或許是酒勁上來了,我渾身開始發寒。由胸口繼而蔓延至全身,徹骨的寒冷。

我開始慢慢的跑動,想讓身子熱起來,或者是我想讓心底的那個猛獸釋放出來。我越跑越快,絲毫沒有力竭盡的跡象,以至於我跑的家裡的時候還是感覺不夠,需要繼續活動一下。

脫掉外套,對著院子裡的沙袋我一拳一拳的打了上去。每一拳我都使出了我最大的力量,每一腳我都不留餘力。很快的,拳頭和沙袋帆布的摩擦讓我的拳面上血肉模糊,可我卻依然沒有停手。拳頭和沙袋敲擊的“咚咚”響聲依然沒有遮住我心裡的那個不甘的吶喊。

“木頭,你停下!”穿著睡衣的柳雨熙站在院子裡望著我。

可是我卻渾然不覺,依舊咬著牙大口的呼吸著,大力的擊打著沙袋。直到一個柔軟的身子從後面緊緊的抱住了我,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你怎麼了,木頭,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低下頭,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我沒事,雨熙。”

師傅也站在了院子裡,默默地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木頭。”柳雨熙把我抱的更緊,“你不要這樣了,好嗎?”

我轉過臉去,看著柳雨熙臉上的淚痕,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對不起,雨熙。”

“你不要嚇我了好嗎,木頭。”柳雨熙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的拭乾臉上的淚水。

“不會了。”我的緊緊的攬住柳雨熙的腰,尋覓我最後的溫暖,最後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