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珊王朝和貴霜的戰事幾乎沒有一年中斷過,不用說兩國的探子也是互相交叉,刺探對方的情報。阿爾達希爾作為波斯新興勢力的代表,得知大漢帝國入侵貴霜還著實高興了一陣子,等到聽聞弗樓沙被漢軍圍困,貴霜國的軍隊已經摺損的七七八八後,一顆心沉入冰冷的水底。漢軍的戰力也太強大了吧,貴霜四面受敵,幾百年來屹立不倒,漢軍入侵,不到一年的時間,竟然包圍了貴霜的都城,看來貴霜滅國指日不遠矣。
阿爾達希爾率領手下,推翻帕提亞王朝的統治,作為開國之君,無論眼光、謀略絕對有獨到之處。天竺的百乘王朝日子也不好過,華氏城被漢軍攻打了半年之久,兵力損失嚴重。普魯摩夷四世這個異教徒的滅亡也不會太遠了。
阿爾達希爾深邃的目光看著遙遠的夜空,不住的思考著波斯的前途。漢軍滅掉貴霜、天竺,以他們的野心,下一步就要對波斯開戰了。戰爭對於阿爾達希爾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可是波斯會是漢軍的對手嗎?波斯西方有大國羅馬、東方就是貴霜,東南和天竺隔海相望,天竺還有希望嗎?羅馬人如果聽到漢軍佔領貴霜、天竺的訊息,會怎麼辦?
阿爾達希爾把目光轉向宮殿內的巨幅地圖上,當看到大漢帝國巨大的疆域時,後背不由得直冒冷汗。漢帝國的這位皇帝,依仗什麼力量,擴張版圖至此?阿爾達希爾暗暗後悔,波斯的商人來往西域和波斯,不住口的誇讚漢帝國的繁榮,自己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如果當初稍上點心,多刺探一些漢帝國的軍情,也不至於如此被動了。
當阿爾達希爾的目光飄到一本書上的時候,心中一動,看到了一點曙光。那是一本用波斯文字翻譯的漢帝國的《戰國策》,書中記載,戰國後期,秦國一家獨大,一個叫蘇秦的漢人,用一個叫做合縱的策略,聯合山東六國,共抗強秦;後來又有一個叫張儀的人出來了,對秦王獻上連橫的辦法,破了六國合縱,最後統一全國。
阿爾達希爾自言自語的說道:“漢帝國好比秦國,波斯、羅馬、天竺就是山東六國了,漢國強大,唯一的辦法就是三國聯合,共同對付這個龐大的漢帝國。只是不知道結局會怎麼樣?”
阿爾達希爾主意既定,第二日就派出了使節秘密訪問羅馬和天竺,準備陳說利害,合縱對敵了。
貴霜境內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赫多羅的極力配合下,局勢漸漸穩定。劉澤舒了口氣,問劉曄道:“子揚,文長的兵馬業已到了何處了?”
劉曄說道:“已經越過恆河,對舍衛城發起了攻擊。”
“恆河?”劉澤心裡突然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作為有現代人思維的劉澤,豈能不知道當初成吉思汗攻列印度,來到恆河岸邊,河中水霧瀰漫,有怪獸出現的掌故,只是如今魏延已經渡過了恆河。恆河可是印度人心目中的聖河,會不會對漢軍有什麼不利呢?“文長可有什麼對我軍不利的訊息傳來?”
劉曄說道:“天竺溼熱,不少兵士病倒,幸虧皇上深謀遠慮,準備了許多解暑的藥物,我軍戰力才得以儲存。”
劉澤點了點頭說道:“孟德兄那邊,士卒多是南中人和蠻人,已經適應了溼熱的天氣,故而不用牽掛。文長率領的將士,多是北方人,真的擔心他們忍受不了啊。”
劉曄說道:“天竺如此溼熱,不知其地人如何生存?”
劉澤笑道:“羌地羌人,長期居於高原寒冷地帶,不也一樣繁衍生息嗎?天生萬物,適者生存。天竺人早已適應了溼熱環境,一樣也會繁衍生息下去。子揚可注意到天竺人面目黝黑,身材矮小乎?”
劉曄在西域也接觸過不少天竺商人,當然知道天竺人的模樣,笑著說道:“確實如此。”
“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球體,”劉澤信手畫了一個圓,在圓的中間畫了一道線,這才說道:“天竺、扶南、林邑等國,距離這條線最近,所以國內少有高身材的人,你再反觀西域各國、乃至匈奴、鮮卑等族人,身材又是如何?”
劉曄說道:“皇上不說,臣還真的沒有想到。不知這是什麼緣故?”
“這條線名叫赤道,在這個範圍內居住的人群,受到的日光照射最多,所以面板黝黑;這個位置,又是受到這個球體引力最大,故而人多是矮小之輩。這其中牽扯到很多地理知識,我們大漢士人奉行‘學而優則仕’,少有人研究我們腳下的這個球體。”
劉曄說道:“皇上學究天人,所學所知,臣難望項背。”
“張衡,奇才也,所製造地動儀能感知地動方位,可惜不能早日預測地動,使人預作防備,減少損失。如今大漢中興,若是再有奇才出世,能做到提前預測,我大漢百姓何其幸也。”
“皇上懷悲天憫人之心,百姓之幸也。”
“哈哈,子揚啊,咱們說到哪兒了?這不是跑題了嗎?文長用兵善用奇計,但願他能注意到溼熱的環境對士卒的影響。”
“文長用兵大膽,但愛惜士卒,皇上不用過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