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慈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裡,拿著一股無辜的神情看向秦銘,她心裡知道,秦銘十分不喜歡許君蘭這個正妻,所以也並未把許君蘭放在心上。
秦銘不說話,她便不起身。
許君蘭垂下去的雙手緊握成拳,一張嫻靜的面容,是難以得見的隱忍怒意。
一時間,氣氛降至冰點。
忽然,另一桌的秦蘇蘇赫然抬頭,怒瞪向秦挽,道:“你踢我作甚?!”
她的一聲喊,把冰點的氣氛打破,把注意力成功的引到了她們兩人身上。
“四妹妹莫急,我並非是有意踢你,而是方才聽你好似在說,什麼離婁什麼明,又什麼公輸子之巧,什麼規矩,又什麼方圓。”秦挽向她眨眨眼,好奇道:“都說四妹妹書讀的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秦以安一怔,心道:離婁之明,公輸子之巧,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
這是孟子說的話,誰都知道秦挽是個乞丐,這等話她不會信口拈來的,可是她也坐在秦蘇蘇的身側,並未聽見秦蘇蘇有說話啊。
秦蘇蘇也怔了怔,莫名其妙道:“我哪有說啊……”
秦挽道:“分明是你說了,我聽見了。”
秦蘇蘇道:“我沒有……”
許君蘭微怔仲,須臾便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蘇妹妹都明白的道理,夫君不會不懂吧?”她紅通著雙眼看向秦銘,一字字道:“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更何況鍾姑娘還未入得秦府,如此名不正言不順的坐在正室的位置之上,規矩何在?!家法何在?!”
一番話,把秦銘堵得啞口無言。
秦獻怒拍桌子:“還不快起來!若是再胡鬧,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走就走!”秦銘站起身來,正要拉著鍾慈一起離去,秦老太太喊了一聲:“銘兒!你非得氣祖母是不是?!”
到底是長輩,平素裡難得一見,聽了秦老太太這一句,秦銘這才坐下來。
鍾慈怯怯的拉了拉秦銘的袖子:“官人……”柔柔怯怯的聲音,簡直是酥到了骨子裡。
在座的人,面面相覷,到底是風塵女子不注重場合。
秦獻與何氏臉都綠了。
何氏怒道:“鍾姑娘,若是再不起來,就請滾出去!”
鍾慈怔了怔,貝齒緊咬下唇眼眶也紅紅的,秦銘這才道:“起來。”
這種情況之下,鍾慈只得站起身來,走向了另一桌。
經由秦銘這番一鬧騰,這場團圓飯吃得氛圍並不大好。
吃過飯之後,便是放煙花守歲之夜了。
秦老太太年紀大了,吃過飯便回雅善居歇息去了,放煙花胡鬧,也由著他們小一輩的人去玩了。
幾個小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講著笑話談論著,把秦挽晾在了一旁。
秦銘摟著鍾慈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痞痞的笑,問:“你就是挽妹妹?”
團圓飯上,這丫頭故意藉由秦蘇蘇之名說出那句話來,讓許君蘭堵得他啞口無言,她如此幫助許君蘭,倒是讓秦銘有些懷疑,這丫頭是不是與許君蘭早就見過面。
秦挽福了福身:“大堂哥好。”
“很好。”秦銘笑了,他手正要落在秦挽的肩頭上,卻被秦挽一閃給躲了過去。秦銘尬尬的收回了手來,“我記住你了。”